因為受到胡家三郎胡主簿的禿頂衝擊,林風直到回到節度使府被盧質抓去上課,還神情恍惚,回不過神來。
盧質講了一卷《春秋》,看著林風神遊物外,頓時氣不打一處出,直接一卷書拍上去,“你笨得和個豬似的,上課還走神,你這樣,一卷《春秋》你要學到什麼時候!”
林風回過神,從頭上拿下書,難得有些委屈,“先生,我天天跟您讀書,既然您知道我資質不好,您罵我也不會提高,為什麼不能稍微鼓勵我點呢!”
盧質瞥了他一眼,“難道不認真聽課,還要我誇你比豬聰明?”
林風忙說,“先生,這次是我的錯,可平日,你可以稍微鼓勵點我,您天天罵我,要不是我生性樂觀,很容易厭學的,而且您也是個名士,罵人可不可以不要老是帶豬字,豬是無辜的。”
盧質張張嘴,大概教書這麼多年,頭一次有學生敢質疑他的罵人方式,哦,也不是頭一次,是第二次,第一次質疑他罵人,是被他罵極了提著劍追他的先帝。
想到當年小時候的先帝,再看著眼前的林風,身影仿佛重合,盧質突然有些罵不出來,彆過臉,硬邦邦地說:“本先生就知道蠢笨如豬,彆的不會罵!”
林風暴汗,所以他先生一直罵他是豬,是因為罵人語言匱乏。
“其實人家豬也挺聰明的!”林風小聲說了一句。
盧質頓了一下,詫異地回過臉,“先生雖然天天罵你,可你也不必妄自菲薄。”
林風絕倒。
啊啊啊,他說的是真的,動物中豬真的挺聰明的!
……
盧質發現林風這孩子最近有些很不對勁,具體說起來,就是突然愛美了。
林風每天習慣在後院練槍,以前練槍,那是睜開眼臉都洗就開練,練完了一身臭汗再去洗澡換衣裳,可最近,盧質驚奇的發現,這孩子改習慣了。
他每天練槍前,先把頭發用頭巾包起來,然後用水洗臉,洗完臉,居然擦一次雪蛤油,才去練槍,然後練完槍,洗個澡,居然再擦一次。
有一次林風擦油正好被盧質撞見,盧質就裝作不經意問他怎麼突然想起擦油了,林風居然回答北方的風沙太大,傷皮膚。
盧質當時就驚呆了,這小子不是秋天就來了麼。
北方的秋天那麼乾燥,風沙那麼大,你都沒想起來風沙傷皮膚,如今這幾天入冬,天冷得風沙都停了,居然想起來了。
這孩子腦子哪根筋搭錯了?
盧質百思不得其解,突然,盧質想到一種可能:這孩子不會有喜歡的姑娘了吧?
盧質一驚,忙叫來府中侍衛問了問,看看林風喜歡上哪個世家小姐或者小家碧玉了。
結果侍衛告訴他,風小郎君每天隻是去軍營,並未去城中,更彆提見城中哪家小姐。
盧質納罕,居然不是有喜歡姑娘!
不是姑娘,那會不會是彆的,盧質一驚,想到葷素不忌做事有些荒唐隨性的先帝,忙問侍衛,風小郎君可否見過軍中的伶人或者和某些俊俏的後生走得比較近。
得到侍衛否定後,盧質鬆了一口氣。
不過放心之後,盧質的疑惑更強了:
這孩子,為什麼突然開始在意容貌了呢?
*
京城洛陽
自從兩位皇子被分封出宮後,大概是因為在宮中憋得太久了,兩位皇子很是折騰了一陣。
例如三皇子,自從被封為宋王,就一副賢王的樣子,不僅在平日禮賢下士,賺足了名聲,更是身體力行,請了好幾位名儒進府,經常與幾位名儒在府中討論學問,沒過多久,就傳出宋王禮賢下士謙虛向學的名聲。
三皇子如此,二皇子比三皇子年長,也不甘示弱,並且二皇子也挺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以前名聲太壞,如今分封出來,正是奪嫡的關鍵,三皇子請名儒,他就請學士,還請朝中有官位的大學士。
朝中幾個大學士礙於二皇子身份,不好拒絕,赴了幾次宴後,終於忍不住了,悄悄把這事透給了皇宮中的皇帝。
皇帝聽說後,就把二皇子叫進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