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和皇後被馮相盧質兩個掌書記這麼當頭一棒,滿腔的熱忱頓時退了一半。
馮相盧質這才和皇帝皇後坐在一起,彙報剛才兩人審查的結果。
“這對母子來自魏州?”
皇帝摸著下巴,也聽出不對勁了。
據馮相盧質兩人說,這孩子比林風還小一個月,那顯然是在審兒江南之後,可審兒在江南後,就跟著先帝起駕回京了。
江南在洛陽以南,魏州在洛陽以北,也就是洛陽在中間,先帝從江南回洛陽,怎麼也走不到魏州去。
而且更要緊的,皇帝一算日子,這個少年懷上的時候,正好是當初他平定契丹,救完馮相,跑回京城找先帝領賞的日子。
也就是說,當時他就在京城,自己看著兒子呢!
行了,皇帝和皇後這下死心了,在先帝親叔和皇帝親爹的眼皮子底下,除非皇子會飛,否則絕對沒法從河南偷偷跑到河北的!
馮相和盧質聽到皇帝說的,也暗暗鬆了一口氣,剛才他倆看到那少年感官實在不好,皇帝已經有二皇子三皇子兩個禍害了,兩人實在不想皇家再多一個。
如今能排除,兩人也放心了。
確定了那個少年不是皇子之子,皇帝和皇後也正常了,皇帝甚至有些擔心,這對母子背後是不是有什麼人在推手。
對此,馮相和盧質也有這個顧慮。
馮相說:“來得路上,臣和盧質也商討過了,這對母子如果不是說謊,那其中定然有些彆的緣故,單單那婦人說的聽到有下屬叫男子殿下,隻怕就不尋常,據臣和盧質回憶,那個時候在魏州,應該沒有哪位王爺才對。”
皇帝聽了也仔細想了想,“確實沒有,當年整個魏博最高的,才是魏博節度使,更彆提魏州了,要不當時魏博叛亂,魏博節度使也不會鎮壓不下去,反而向朝廷求援。”
這才有了後來先帝派他去魏博平叛一事。
馮相顯然也想到了這點:“如果那位婦人沒有說謊,那當初的事就十分蹊蹺,魏博應該沒有這樣一位殿下,所以這件事,臣覺得陛下有必要查一下。”
皇帝點點頭,“那這事……”
馮相說道:“讓和凝查查吧,就算沒什麼蹊蹺,能幫這對母子搞清楚也是好的,這事畢竟事涉殿下,要真弄得不清不楚,也影響殿下的名聲。”
皇帝一聽當即同意,“是得好好查查,省得外人瞎傳說審兒的閒話。”
於是,整個案子就被丟給了還在家寫書的和凝。
正因為趕不完稿子被讀者逼得頭禿的和凝,一聽有案子,立刻丟下書,歡歡喜喜到京兆府查案子去了。
畢竟這可是皇帝“要求”的,他不能抗旨不是麼!
……
京兆府後院
京兆尹背著手,愁得不行。
自從那日馮相和盧使君走後,京兆尹本來以為這個燙手山藥算是送出去了,可誰想,這都好幾天了,卻沒有動靜。
而期間,隻有和凝跑來,說兩人身份有疑,要查一下。
可和凝也沒告訴他他具體在查什麼,所以弄到現在,京兆尹仍然什麼都不知道,還被迫得照顧這母子倆。
偏生這母子倆,還不是省心,母親倒還好,隻是遇到點小事動不動掉眼淚,哀歎她命苦,而兒子,卻是個偷摸賭搶,樣樣精通的。
京兆府衙門內堂的一些香爐字畫,一時不查,居然被這家夥摸了個乾淨,等他察覺時,居然都已經到輸到賭場去了。
京兆尹又好氣又好笑,現在就算皇帝宰相不明說,他敢肯定這家夥一定不是皇家的種,先帝皇帝年輕時再荒唐,也隻是行事上,起碼沒又偷又賭。
這來得到底是什麼玩意,居然敢偷京兆府的香爐去賭博,也是個“人才”!
京兆尹心裡吐槽不已,恨不得立刻攆這對母子出衙門,省得他衙門天天少東西,可偏生馮相和盧使君發了話,讓他看著這對母子,京兆尹無奈,隻好萬分憋屈接著看人。
不過在心裡,京兆尹不斷祈求,皇帝快點開開金口,把她們攆出去吧!
他真的快受不了了。
就在這時,前麵突然傳開一陣喧嘩聲,京兆尹一驚,忙快步走向前麵看看。
結果到了前麵,就看到趙淩正在和幾個下人吵鬨。
京兆尹頓時頭疼,隻好走過去。
“出什麼事了,京兆府衙門重地,吵吵鬨鬨像什麼樣子。”
幾個下人一見京兆尹出來,忙束手侍立,“府尹人。”
趙淩站在一邊,昂著頭,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府尹人,你府的下人以下犯上,該怎麼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