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站定,泰然地看著李琪。
李琪伸手指著林風,這次連手都哆嗦了,“陛下,他居然當眾毀壞證物。”
林風暼了他一眼,“抱歉,剛剛不小心腳滑,不過這是我的玉佩,碎了就碎了,我不介意。”
剛剛他被拽來,一時沒反應過來,才被摸出玉佩,可聽了這麼長時間,哪裡還不知道事情原委,再想到之前曹刺史夫婦,林風也反應過來這塊玉佩是個禍害,於是便當即立斷毀了它。
李琪登時氣結,指著林風,“陛下,他目無……”
“呀,這孩子好俊的身手,竟是個會武的!”上麵皇帝突然出聲,打斷了李琪的話,然後皇帝大讚,“果然不愧是朕的孩子,和朕一樣,殺伐果斷,是個有出息的!”
李琪一噎,要指責林風的話頓時卡在嗓子裡說不出。
李琪都要被憋屈瘋了,他縱有萬般鐵證,不如皇帝屁股歪!
皇帝要睜著眼說瞎話,他再多手段也使不出啊!
眾人也同情地看著李琪,隻是眾人同情地不是李琪的憋屈,而是李琪沒腦子,這麼多年,皇帝的屁股什麼時候正過。
當年盧相和任相相爭,皇帝偏袒任相,盧相被罷相,後來任相和安樞密使相爭,皇帝偏袒安樞密使,任相被罷相,再後來安樞密使想壓馮相,結果安樞密使被罷,你在朝這麼多年,都沒注意到皇帝天天拉偏架麼?
難怪你當初爭相位失敗,連這點都看不清,居然還想爭相位。
眾人搖搖頭,以後決定離這老頭遠點。
李琪看看上麵的皇帝,又看看前麵的馮相,最後看著地上碎成粉末的玉佩,突然覺得眼前一黑。
“啊,李仆射暈倒了——”
*
大朝會後,百官散去,皇帝獨留下馮相,兩人去了偏殿說話。
“馮相啊,朕和你相交多年,想不到你竟然也有被滄海遺珠找上門的時候,”皇帝往榻上一倚,打趣道。
馮相歎了一口氣,“讓陛下見笑了。”
皇帝突然湊過來,好奇地問:“那孩子,真是你的?”
馮相沒有說話。
皇帝看著馮相默認,驚訝道:“那孩子的母親到底是多天香國色,竟能讓你這個素來不為外物所動的端正君子動心。”
馮相有些尷尬,“陛下,莫要取笑。”
“哈哈哈,”皇帝大笑,“馮相,朕和你相識這麼多年,還真沒見過你變幾次臉,今兒又讓朕見了一次。”
“陛下!”
“好好好,朕不說了,”皇帝強忍著笑意,“那你那個孩子,不如就叫他住宮裡吧,朕看著那個孩子倒挺喜歡的,乾脆給朕當養子算了,朕也不會虧了他。父王當年一百多個養子,先帝也弄了一群,朕還沒幾個呢!”
“那孩子……終究年紀大了些,隻怕放陛下後宮有點不妥。”
“這怕什麼,朕那些後宮都多大年紀了,哪裡在乎一個孩子。”
“隻是終究有些不方便,再說這次的事弄得也有些大了,讓那個孩子出去躲躲吧!”馮相猶豫了一下,說道。
皇帝聽了,覺得也是,“那你找個差事,讓他出京避避風頭吧!”
“滄州節度使孔循前幾日上表,想回京探望女兒,三皇子妃正有孕,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孔循啊,那家夥在滄州呆了也十年了吧,當年的事……算了,讓他回來吧!”
“是,那臣過會擬旨,讓他回京,他回來時,陛下應該已經起駕回京了,臣讓他直接進京見駕吧?”
“行,讓他直接去看三兒媳婦吧!”
馮相於是叫來內侍,擺上筆墨,寫了一道聖旨,皇帝用玉璽後,馮道讓人送去中書省,順手把林風塞進去宣旨的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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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垣下朝回家,就見到他爹盧質正在屋裡悠閒地喝著酒。
“父親,您什麼時候到的,怎麼都不和兒子說一聲,兒子好去迎您。”盧垣忙走過去,給盧質問安。
盧質擺擺手,“哪來這麼多事,我就無聊突然回來看看,還用得著你小子接。”
盧垣請完安,在他爹旁邊坐下,“父親這次突然回來,是打算明日和陛下一起祭天麼?”
“祭天?”盧質嗤笑一聲,“大太陽底下曬得要死,我吃飽了撐的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