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相想到自己早逝的弟弟,頓時心軟起來,隻是想到自己如今的處境,崔相隻得說:“翎兒,你先回去,避避風頭……”
崔翎沒想到他大伯還是讓他回老家,心中一片冰冷,他在京城,還是高高在上的相府公子,他回來了老家,就普通的崔家子弟,如今五姓七望早已沒有了前朝的輝煌,一個崔家子弟算什麼。
崔翎絕望了,站起來,“大伯,原來你往日疼侄兒都是假的,就因為以前我和馮家有婚約,你待我如親生,可如今馮家毀約,你就打發我回老家,是侄兒看錯了您,以為您疼侄兒,是看在侄兒的爹上,卻不想您也和彆人一樣,隻是拿侄兒當成和馮家聯姻的棋子!”
“你胡說什麼!”崔相不敢置信地站起來,指著崔翎,“我疼你這麼多年,把你視如己出,你居然說出這樣的話,崔翎,你還有良心麼!”
崔翎此時已經認定他大伯疼他不過為了拿他聯姻,也開始口不擇言,“我難道說錯了麼,就因為書房放了個侍女,就因為我和侍女親熱一點,你就喊打喊殺,我想問大伯一句,如果是大哥房裡收個侍女,你會這樣麼,你隻會讓大嫂賢惠一點吧!”
崔相聽了怒道:“這一樣麼!你大嫂是高嫁,她能進咱們家的門,就是她燒高香了,你大哥收個侍女,她憑什麼多嘴。”
書房外,李氏麵色鐵青,旁邊,是尷尬站著的崔頌。
崔頌想帶他媳婦李氏回娘家,正打算來稟告他父親一聲,卻不想聽到這樣的話。
李氏當場就要摔臉子走人,崔頌忙攔住媳婦,“夫人,彆惱彆惱,你看成親這麼多年,為夫可曾親近府裡那些侍女,每日還不都是在你屋裡,而且,不看僧麵看佛麵,我娘這些年對你怎麼樣,可是京城都數著的啊!”
李氏臉色這才好看些,雖然公公妄自尊大,不過她的丈夫和婆婆卻是沒得說。
李氏轉頭看著崔頌,“今天去求了我爹,咱們就快從府裡搬出去吧,如今你爹失了馮相助力,又和婆婆和離鬨得滿城風雨,那孔循正盯著你爹的相位,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崔家已經在這住不長了,與其等著你爹罷相被人攆,還不如咱們先搬出去,還能多搬點家當。”
崔翎那個天天躺在家裡的,還以為崔相是因為怕惡了馮相才送他走,卻不知道崔相這次是真心為了他好,因為這次崔家是真遇到了危機,不過這危機不是來自馮相,而是孔循。
孔循自從從滄州回京,雖然被皇帝加封了尚書右仆射,可也隻是個虛封,並沒有什麼實權,想也是,在京城有實權的早就被彆人一個蘿卜一個坑占好了,怎麼可能留給他,所以這一年多,他一直賦閒在家。
可孔循怎麼甘心,結果正好就撞上了崔相這段時間事故頻發,孔循頓時就瞅上了崔相屁股底下的相位。
孔循以前就做過樞密副使,樞密使是使相(掌兵權),政事堂是宰相(掌政務),本來就是平級,所以隻要弄掉崔協,孔循憑資曆完全可以勝任宰相。
所以孔循這些日子一直在朝中活動,彈劾崔協。
這事整個朝廷包括崔協都清楚,可崔協沒辦法,這才打算送回侄子,減少影響。
隻是哪怕崔頌身為親兒子,也不看好他爹能度過此次難關。
崔頌想了想,“你說得有道理,等見了嶽父,謀好了差事,咱們就借著赴任搬出去。”
李氏這才氣順了,就準備拉著他丈夫離開。
不就回個娘家嗎,她和丈夫來稟報公爹是孝敬,不來稟報,她難道還不能回去!
就在兩人準備不去稟報直接出門時,書房突然傳來一聲崔相暴喝:
“崔翎,你這個白眼狼,枉我這麼多年這麼疼你,你、你……”
後麵突然沒聲了,緊接著,一個倒地聲。
崔頌和李氏一驚,頓覺不好,忙衝進書房,然後就看到崔協一臉嘴歪鼻子斜的倒在地上。
“爹!”
“公公!”
兩人慌忙跑過去,扶起崔相,就看到崔相已經嘴歪的說不出一句話,隻有口水流出來。
見到這樣,崔頌和李氏眼前一黑。
崔相,被崔翎,氣得中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