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隨駕的官員……怎麼這麼多!
曹刺史打開隨從官員名單,一眼,居然沒看到頭!
粗粗數了一下,好家夥,隨從官員人數竟然有幾百之多。
曹刺史當時就震驚了,這次皇帝是帶了半個朝廷來?
要不是這詔令上確實寫著是來祭天的,曹刺史都差點以為皇帝是要來遷都的呢!
不過緊接著曹刺史就慌了,這麼多人來,住哪啊?
汴京雖是洛陽的陪都,夠大也夠繁華,許多官員也在這有私宅,甚至品級高的還有官宅,可這相對於這幾百官員,還是遠遠不夠。
那剩下的官員,尤其品級比較低的官員,該安置在哪?
曹刺史隻好立刻派人去清理城中空餘的官宅,當然這肯定不夠,曹刺史沒辦法,隻得把汴京周圍幾個驛站也清出來,甚至還包了城中幾個大客棧。
而這官宅、驛站、客棧很多都是有人住的,突然清理,少不得一番扯皮,如此一來,曹刺史的工作量簡直成倍的增加。
曹刺史一邊焦頭爛額地給這些隨從官員準備安置地方,一邊在心裡問候京城政事堂的那位。
這次的事,不用問,就知道是京城政事堂那位搞出來。
那位肯定又是看今年大豐收,心疼百姓了,才把皇帝和大臣折騰來汴京的。
說來這皇帝和大臣來汴京祭天,說是祭天,其實有識之士都心知肚明,就是讓皇帝和軍隊能找個理由移駕陪都汴京。
洛陽雖然是幾朝古都,周圍也沃野千裡,可即便這樣,做為一個駐紮十幾萬大軍的國都,周圍的糧食也很吃緊,所以每年,每逢夏收秋收後,各地糧食收上來,各地官員就得征召勞役,運到京城。
而北地糧食運輸,主要靠京杭大運河,由京杭運到汴京,然後再由汴京,組織勞役陸運到洛陽。
眾所周知,水運省力,陸運艱難,汴京離洛陽不過三百裡,可這三百裡的陸運,卻比京杭上千裡的水運還要艱難百倍,所以每到大豐年,政事堂那位,都鼓動皇帝帶上京城十幾萬張嘴,到汴京溜溜,以減輕京城周圍百姓勞役之苦。
隻是,這卻苦了他這個汴京刺史,每年要伺候這麼一大幫子人。
曹刺史真想給那位說:
我給您征一萬勞役,把糧食送去,您彆天天折騰皇帝來了好不好!
……
六月中旬,皇帝攜百官,領左右衛八萬大軍,移駕汴京。
汴京刺史領陪都眾官員,迎於城外。
行宮中
“曹鄶,這次朕突然帶這麼多人來,忙壞你吧!”皇帝在主位坐下,笑著說。
曹刺史忙上前,“陛下禦駕能幸汴京,是汴京上下期盼已久的,臣和汴京諸位屬下能得以見陛下聖顏,再忙也隻有心裡高興的份。”
皇帝聽了笑道,“你這小子,朕要問彆人,彆人鐵定都說不忙,你小子倒是會順杆子爬。”
曹鄶父親和皇帝登基前曾一起領過幾次兵,也算有幾分袍澤之誼,曹鄶小時候還經常見還是大將軍的皇帝,所以也不和彆人一樣怕皇帝,反而笑道:“陛下問臣忙不忙,臣忙著準備迎接陛下,陛下素來不習慣咱們這些下屬欺瞞您,臣又豈會欺瞞陛下。”
皇帝聽了哈哈大笑,“你小子,還真和你爹不一樣,你爹曹老將軍多穩重啊,你小子咋都當上刺史了還這麼滑頭!”
“臣這性子,陛下還不知道,”曹鄶臉皮甚厚得認下滑頭。
皇帝被逗樂了,對旁邊的樞密使說:“看這老小子,臉皮忒厚,他都這麼說了,朕要不好好厚賞一下他,哪能對的起他這麼忙。”
旁邊樞密使知道曹家原來就是皇帝一派,笑著說:“曹將軍都討賞了,陛下是得賞賞,要不讓這家夥覺得陛下小氣,在背後說陛下,那可怎麼辦。”
“哈哈,他敢,”皇帝笑著罵了一句,然後看著曹鄶“你小子兩年前才當上刺史,也算升得夠快了,朕要升你,彆人就該攀扯了,去把你家小子們叫來吧,讓朕瞅瞅。”
曹鄶一聽大喜,知道這是要蔭封他兒子,忙讓旁邊一個侍衛去傳信。
過了一會,曹鄶一溜兒子跟著侍衛進了大殿。
曹鄶本來正高興兒子今天說不定入皇帝眼,撈個蔭封,可等看到打頭的林風,曹鄶一驚,麵色微變。
壞了,他忘了讓侍衛彆讓林風來了。
隻是林風已經進來了,曹鄶不好再說什麼,隻能期待皇帝彆太注意到林風這孩子。
可這可能麼?
林風快十七了,而曹鄶的幾個孩子最大的才十三,光身高上,林風就高一大截,再加上曹鄶的幾個孩子有些隨爹比較黑,而林風麵色如玉,又長得極俊,所以林風和曹鄶幾個孩子一站在一起,簡直是鶴立雞群,想不引人注意都不行。
因此林風剛一進大殿,皇帝就咦了一下,“這孩子誰家的,長得這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