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風起床,就發現和凝的商隊已經開始熟練地在城中收糧食了。
如今正是剛剛入冬,秋收過後,年關之前,這時候家有餘糧的一般都會拿出來賣,用以置辦過年時的年貨,所以這也是外來糧商來得最多的時候,和凝帶的糧商這時候開收糧,還真是一點都不突兀。
當然,其實和凝舅家這支商隊本來就是在這附近收糧的,隻不過原來在彆的自己往年經常收州郡,而這次為了幫和凝換了個地方而已。
所以整個隊伍收起糧食完全就是接著乾自己原來的活,不僅收得自然,而且因為知道行情,收的價格還公道,又給現銀,沒多久,就有許多聞訊而來的老百姓、小糧商來賣糧。
和凝的舅家反正本來就要收糧,也來者不拒,除了幫和凝忙,順手收起了糧食。
一天下來,和凝的商隊居然收了幾千斤糧食。
林風看著嚇了一跳,忙去找和凝。
“不礙事,我舅家本來就有自己的糧鋪,還常給北方一些軍隊供糧,這幾千斤算什麼,還不夠一個鋪子一個月賣的。”和凝搖著扇子說。
林風聽了放下心來,“那咱們就這樣收幾天?”
“這哪夠,最起碼一天也得收上萬斤,連著收半個月以上。”
林風被唬了一跳,“要收這麼多?”
和凝笑著用扇子拍拍林風頭,“咱們雖然做戲,可對方都是官場上的老狐狸,如今咱們隻是做做樣樣子,哪能瞞過他們,再說,你可知道朝廷一個糧倉有多大,就狄縣這個,還算小的,也有三千萬斤,也就是說咱們的商隊如果不能展現出收百萬斤糧食或者出百萬斤糧食的能力,人家壓根不會帶著咱們玩。”
林風聽懂了,人家不管是賣掉糧倉跑路還是想買足糧倉遮掩,要找糧商,也得找能有這個能力的,要不你商隊演得再好,一看就是小糧商,壓根解決不了人家的問題,人家也不會來找你。
林風不由咋舌,突然發現這查案也挺費錢的,辛虧這次有和凝舅舅托底,否則換個彆人,就算想做這局也沒法做。
難怪和凝查案這麼厲害,看來除了能力,錢也是關鍵。
於是,收糧的事就這麼繼續下去。
果然,隨著和凝商隊在城中收糧的消息漸漸傳來,原來城外的聽到消息的百姓,也陸續來賣糧,如果說開始第一天才幾千斤,那第二天就到了一萬斤,第三天,就一萬五千斤,收到第八天時,來賣糧的都在客棧外排起了隊,很是壯觀。
和凝也不在屋裡躺著了,而是坐在大堂,旁邊管事陪著,坐鎮看著收糧。
林風自然也跟在和凝身邊。
一壺茶喝儘,客棧老板帶著小二殷勤地過來,幫忙添上熱水,然後笑著說:“兩位郎君好大的手筆,這幾日收得糧怕是有幾十萬斤了吧,小的眼拙,開始居然沒識得貴人,真是該死。”
林風聽了囂張得說:“看你這沒見過世麵的樣,這點糧食還算多,大伯,咱們家每年收得糧食不知是這多少倍吧!”
“風兒,出門在外,收斂點,”和凝看著林風的樣子,皺眉斥了一句。
林風撇撇嘴,端起茶喝水。
和凝搖搖扇子,笑著說:“老板彆介意,這是我侄子,今年剛跟我出來,小孩子家的,在家裡不知天高地厚,讓您見笑了。”
老板忙說:“不礙事不礙事,確實是小的沒見識,小的在這開客棧,見過最大的商隊也就是州裡的世家王家,他家商隊一次也不過收幾十萬斤。”
“王家?聽都沒聽過,”林風撇嘴,“果然是小地方,區區一個王家也算世家,哪比得上咱們鄆州……”
“風兒!”和凝開口,“你要在外麵再這麼不知收斂,下次不帶你出來了。”
林風頓時閉嘴,隻是臉上很是輕蔑。
老板見狀,忙捧著說:“小郎君說得也沒錯,原來兩位郎君是鄆州的世家,鄆州可是頂富的地方,自然不是咱們這種小地方能比的。”
林風這才高興起來,給老板一個讚賞的眼神,“你這老板還挺有見識的。”
老板笑著說:“小的多謝小郎君誇獎,隻是不知道兩位郎君打算在這收多久?”
林風頓時高傲地說:“怎麼,我們收多久還要告訴你?”
老板陪笑,“哪裡哪裡,小的隻是想著得安排柴火,想著兩位要再住下去,小的就得多定點柴火,省得缺了委屈了兩位貴客。”
“那你就多定些吧,我們還得收半個月才能結束,你可彆缺了柴火,讓本郎君用不上熱水,要是用不上,本郎君就砸了你這客棧。”
老板忙說:“小郎君放心,小的這就去定,一定不會缺著小郎君。”
說完,老板帶著小二就退下了。
而和凝和林風又坐了一會,看著快晌午了,也上樓吃飯了。
到了樓上,林風就床上一躺,得意地說:“怎麼樣,我演得像吧?”
“挺有敗家子的樣子,幸虧我侄子不是這樣,要不我就直接揍他了。”和凝過來坐下。
“那他們什麼時候會上鉤?”
“快了,咱們收了有幾十萬斤,他們無論想買還是想賣,都快坐不下去了。”
……
果然,到了晚上,一個穿著綢緞麵料子的商人找上了和凝林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