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鄶:“你能彆老往我身上想麼,我直接說吧,林情兒在江南做花魁的時候,是先帝同光二年到同光三年,先帝總共在位三年,最後同光四年才用了不到四個月,當今聖上繼位後改為天成元年。”
曹夫人點點頭,“時間是這樣,怎麼了?”
“那你想想這時候政事堂那位在乾什麼!”
曹夫人摸著下巴想了想,突然臉色煞白,“他……他在守父孝!”
“所以你現在知道我見到那塊玉佩多震驚了吧!”
曹夫人徹底傻眼了,“孝期狎妓……要隻是逛個花樓,最多算是風流一些,可孝期……這是德行有虧啊,夠禦史彈劾的!”
曹夫人一把抓住曹鄶,“你是不是弄錯了,說不定他早見得呢?”
“林情兒是同光二年龍抬頭那天掛得牌,當時大半江南公子去捧得場,那是人家第一次見客。”曹鄶年輕時不愧是花花公子,這事門清。
曹夫人現在已經顧不得揍男人了,“可這也說明不了什麼啊,萬一人家就早去見的呢,你什麼時候見的那位的玉佩?”
曹鄶無語地看著自己夫人,“雖然我和那位差不幾歲,可十幾年前我還是個紈絝子弟,人家卻已經是先帝心腹,你說我什麼時候見得他,當然是當年咱家被人陷害差點滅門時,我帶證據上京,遍求無門,後來人家替咱平反,我去登門道謝時,才見過一麵……”
曹夫人想起當年那樁往事,十八年前,她還沒嫁到曹家,兩家還隻是父輩口頭定親,那時先帝剛剛建朝,當時各地還戰事不平,曹家還是曹老將軍當家,她丈夫還是個吊了郎當靠爹逍遙的紈絝,當時曹老將軍和另一位將軍一起出征,那位將軍是先鋒,曹老將軍在後負責糧草轉運,結果那位將軍出兵不利,大敗而歸,那位將軍怕擔責,居然先一步上奏先帝,是曹老將軍轉運糧草不及時,導致將士缺糧,才大敗,先帝是武將,自己領兵時就曾有後方轉運糧草不濟形影響自己出兵的經曆,聞言大怒,直接下令把曹老將軍下獄。
曹老將軍一下獄,曹家登時大亂,曹鄶雖然身為長子,卻啥都不懂,還是曹夫人的父親齊將軍,看在兩家未來兒女親家的份上,忙偷偷查了些證據,然後塞給曹鄶,曹鄶這才跌跌撞撞進京為父申冤。
可等到了京城,曹鄶卻遍求無門,因為當時下令把曹老將軍下獄是皇帝,皇帝金口已開,誰敢翻這案子。
就在曹鄶都絕望了,打算等著回去洗乾淨脖子和他老爹一起等死,這事卻被那位知道了,那位聽聞案子有異,說“天下沒有案子有異卻草草結案的道理”直接把案子打回兵部,並著三司會審,後來曹老將軍和那位將軍當庭對峙,那位將軍見事情兜不住,隻得認罪伏法。曹老將軍才得已被釋放,曹家才躲過滅門之災。
曹夫人看著曹鄶,她是將門虎女,生性脾氣烈,眼裡揉不得一點沙子,進門後抄起雞毛撣子揍丈夫是常有的事,曹鄶雖然經常嫌棄她沒一點彆家夫人的溫良賢淑,可對她卻一心一意,成親十五年,家裡彆說妾室,連個通房丫頭都沒有,她知道,這都是曹鄶感激當初她爹在曹家最困難幫那一把的情誼,如今這事卻事涉那位,難怪他丈夫這個反應。
他丈夫雖然平日不說,可她知道她丈夫心裡是極感激那位的,畢竟,這可是一個家族的恩情。
曹夫人小聲問:“所以,你是當初在京中見那位戴過這塊玉佩?”
曹鄶也小聲說:“當初我爹不出來了麼,我爹就帶著我去那位家謝恩,當時我爹一見那位就拉著我磕頭,那位慌忙來扶我爹,我當時在旁邊,正好看到那位腰間,他當時穿著紫袍,那玉佩在上麵可明顯了。”
“公公的事,是同光元年,也就是那時玉佩還在那位身上,”曹夫人也慌了,這怎麼越找證據反而捶得越實了,想洗都沒得洗了。
曹鄶也愁得歎氣,“那位到底想什麼,平時多謹慎的人啊,怎麼逛個花樓還留證據。”
曹夫人幽幽瞥了曹鄶一眼,曹鄶立馬閉嘴,他也留了。
“不行,那塊玉佩是個禍害,我得去毀了它。”曹鄶拍床而起,他不能讓那塊玉佩影響了那位的名聲。
“等等,”曹夫人一把拉住曹鄶,“你這麼去不擺明告訴彆人那玉佩有問題麼?”
“可……那玉佩,我當年能看到,隻怕見過的人也不少,那林情兒當初又那麼有名……”他一個大老粗都能想得到,彆人更有可能想到。
曹夫人想了想,“這事你不方便出馬,我去,遇到外室子上門,正室夫人上門看看天經地義吧!”
曹夫人當即換了一身衣裳,帶了兩個心腹婢女,雄赳赳地去了。
這錢,原本不用給的!
隻是崔主簿跑得太快,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崔主簿人就跑沒了。
看著手中的銀錠,林風猶豫要不要再送回去,畢竟他沒有誆人的打算,可想了想,林風覺得還是算了。
崔主簿現在肯定不想再見到他,他要真找上門,說不定崔主簿受到的精神損失加□□損失,比這一百兩還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