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林風,婦人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反應過來,溫和地說:“這是風兒吧!”
林風本來還有些擔心,見狀放下心來,忙行禮,“見過夫人。”
馮夫人笑著說:“我聽夫君說過你的事了,既然來了,就在府裡住下吧,我已經讓人打掃出了西跨院,你年紀不小了,也是個大小夥子了,有個自己的院子住著也舒坦。”
林風有些受寵若驚,“都聽夫人安排。”
馮夫人叫來管家,讓管事帶著林風先回院子休息。
等林風走了,馮夫人讓孩子們都下去,走到馮相身邊,替丈夫脫了官袍,“你的事,我向來不多問,隻是這孩子,你雖然閉口不言,可我約莫也猜出幾分,如今平兒他們還小,你這當爹的,也當心些,莫要連累家裡幾個孩子才是。”
馮相看著目光清明的馮夫人,歎了一口氣,“知道瞞不過你,放心,過幾日,我就讓他離京,這幾日,就辛苦你照顧了。”
馮夫人鬆了口氣,“夫君放心,妾身會照顧好他的。”
*
林風自從那日跟馮相回來,就在馮府住下了。
剛開始,林風還有些不安,深怕相府大院,規矩多,可沒兩天,林風就發現他想多了。
馮府不僅規矩不多,甚至簡單到令人不敢置信,馮府後院,就一個馮夫人,六個孩子外加幾個年紀很大的婆子。
林風也是這時才知道,他剛認的這個爹,居然是位古代的一夫一妻執行者。
而且比起許多因為怕老婆、敬重老婆,被迫一夫一妻,他這個爹馮相,是自己主動一夫一妻。
因為馮相覺得,天下戰亂已久,百姓流離失所,本來女子就生存艱難,他已有妻子,更不該因為身份多占女子,使他人無妻,所以這麼多年,但凡彆人送他女子,包括先帝皇帝賞賜,他都把女子送回娘家,並且贈送一份嫁妝,勸女子的父母宗族好好給女子找個婆家,莫讓流落在外,若是有戰亂流落在外不記得家人的女子,馮相也會先送到尼姑庵,再送一份嫁妝,讓她自己找個看中的嫁了。
馮相和夫人成親快三十載,滿朝文武甚至都不知道馮夫人賢不賢惠,因為這麼多年,外人送給馮相的女子,馮夫人從來就沒見過,還沒進馮家門,馮相自己安置沒了。
林風知道後,都震驚了,原來古代,就有人認識到一夫一妻製對穩定社會穩定人口的重要性,並且身體力行做到。
一時間林風都不知道該讚馮相有遠見,還是該讚馮相品行過人。
再加上馮相平素節儉,也沒什麼享受念頭,所以偌大的後院,就馮相老婆、孩子和他老婆當年出嫁時帶的幾個陪嫁,彆的,真是再沒人了,端得是整個家裡再簡單不過。
當然,這是後院,前院,馮相自己還是有一些侍衛下人,外麵,也有朝廷特地給宰相派的禦林軍巡邏,這些都是宰相配置,馮相都不少。
因此住在馮府,真是個不錯的地方,既沒什麼規矩,還絕對安全。
所以林風住了兩天,就混熟了,也不再拘束,往常該乾什麼乾什麼,甚至還把自己的槍法練起來了。
說起來,他都好久沒練武了,當初在曹家,他一直沒敢暴露自己會武,也沒敢練槍,可把他憋壞了。
這日,清晨,林風又和往常一樣,暢快淋漓的舞了一遍槍法。
突然,林風覺得背後汗毛倒立,忙停下,一扭頭,就見馮相冷冷地看著他。
林風一哆嗦,“怎麼了?”
“你這槍和槍法,誰給你的?”
正午時分,一隊馬車浩浩蕩蕩進了許州城。
馬車上,林風盤著腿,一手托腮,一手隨意擺弄著腿上匣子裡的幾塊玉佩。
他娘當初給他玉佩時,曾告訴過他七人現在的身份,這七塊玉佩,蓮花玉佩是許州刺史鄭言、青鸞玉佩是汴州主簿崔登,雕花玉佩是汴州刺史曹鄶,雲紋玉佩是魏州世家胡家三郎,還有三塊玉佩,其中一塊有些像扇墜的,是一位李公子的,另一紅玉的,是一位陳公子的,剩下一塊青玉的,是一位王公子的,畢竟逛教坊青樓的,也有許多不願意透漏身份的。
他娘曾告訴他,但凡逛青樓不願留真名的,要麼是身份有妨礙,要麼是家裡有母老虎,所以後麵這三塊,他就不要去找了,找了也討不到好。
林風覺得他娘說得有理,所以從一開始,打算找的就是前四個,並且還根據路途遠近,畫了張地圖,打算依次碰碰運氣。
可誰想到,半路上,就正好碰到他要找的第一個,更沒想到,這第一個就這麼給力。
林風摸著下巴,要不乾脆就認這個得了,彆找後麵那幾個了。
誰知道後麵那幾個怎麼樣!
當然,在認之前,林風決定還是先跟著鄭言去家裡看看。
鄭言雖然看著不錯,可誰知道他家裡人對他是什麼態度,要是他家裡看不上他,他以後呆在鄭家,豈不是為難。
所以林風很順從地接受了鄭言的邀請,決定跟他一起回許州。
馬車一進許州,周圍立刻熱鬨起來,林風伸手掀開車簾,就見道路兩旁,都是一排排商鋪,大街上,也有許多小販在賣東西,整個許州城,甚是熱鬨。
“好熱鬨,竟不比江南的大城差。”林風感慨了一句。
前麵駕馬的車夫聽了笑著說:“這可是郎君治下的州城,當年熱鬨了,郎君自從到任後,一直勵精圖治,每次吏部考核,郎君可都是上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