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相猛然抬頭,“陛下,他還隻是個孩子,他什麼都不知道。”
“孩子,他都十七了!他就算一時不知道,他能一輩子不知道,他隻要知道,你覺得他會安安分分的,可笑。”皇帝嗤笑一聲。
馮相看著皇帝,“這麼說,陛下是容不下他了?”
皇帝覺得好笑,“你覺得朕會養虎為害麼?”
“好了,臣知道了。”馮相說了一句,突然一把端起旁邊的葡萄碟子,摔向桌子,然後撿一塊碎瓷片,劃向脖子。
“那臣今日,先走一步!”
馮相走過來,伸手握住槍杆,隻看了一眼,就抬起眼,“這槍,你哪來的?”
林風剛要回答,突然第六感警覺,話到嘴邊頓了一下,“這槍……呃,我花錢買的。”
“買的?撒謊!”馮相突然冷聲斥道,“還不說實話。”
林風隻覺瞬間壓力倍增,整個人都快嚇尿了,自從見馮相,馮相一直是那種淡雅溫和的人,對他很親切,可現在,看著麵色冰冷的馮相,林風突然覺得,他下一句要說不好,馮相可能要弄死他。
林風幾乎哆哆嗦嗦地說:“一個長輩送的。”
“什麼長輩?”
“隔壁李叔。”
“多大年紀?”
“和您差不多。”
馮相鬆開手,看了林風一眼,“少用這把不吉利銀槍”,轉身回去。
馮相一走,林風一屁股坐地上,嗚嗚,剛剛馮相太嚇人了。
林風覺得整個人都要被看透了,彆說撒謊,連點停頓都不敢,這就是當朝宰相麼,果然能不愧是能坐上這個位子的大佬。
“對了,李叔!”林風突然一骨碌爬起來,他剛剛不小心把李叔賣了。
林風忙跑回自己院子,“小安,小安!”
小安正在給林風收拾屋子,忙跑出來,“小郎君,怎麼了。”
林風一把抓住小安,低聲說:“你快偷偷出去,回老家一趟,見到李叔,讓他出去躲躲,告訴馮相可能會找他麻煩,順便問問他,他是不是和馮相有什麼舊怨。”
小安一臉懵然,“啊?”
林風掏出一塊銀子塞小安手裡,“彆問了,你快去。”
小安雖然平時傻傻的,好在足夠聽話,立馬拿了銀子,就往外走。
林風在後麵小聲叮囑:“出去彆直接回家,偷偷繞兩圈,注意彆讓人跟上。”
……
馮相回到前院,直接進了書房。
進了書房,馮相走到一排書架前,從其中一個格子中拿出一本書,然後走到裡麵桌子後坐下。
坐下後,馮相翻開書,從中抽出一張戶籍文書,如果林風在這,就可以看出這張就是他給曹刺史的那張。
馮相拿著這張戶籍文書看了看,尤其在家中人丁和住址還有裡長擔保幾處停了下。
“李虎!”馮相叫了一句。
一個護衛打扮的中年男子立刻進來,馮相把手中的戶籍文書給他。
“去查查這張文書上所有的人,包括街坊鄰居,尤其是一個姓李的中年男子,另外,林風這十七年的怎麼生活的,見過什麼人,有什麼人去找過他,本相要詳情。”
“是,”李虎接過文書,什麼都沒多問,就拿著出去了。
馮相略微沉吟了一下,從旁邊拿出一張紙,提筆給盧質寫了一封信。
林風在屋裡焦躁不安的走來走去。
他一會好奇馮相到底認不認得李叔,兩者有何恩怨,一會又擔心李叔會不會被馮相找麻煩。
畢竟一個是宰相,一個是普通百姓,要兩人真有什麼,李叔肯定是沒招架之力的。
林風在心中默默祈禱,小安可跑快點,並且躲掉馮相的人,去給李叔提個醒,讓李叔能躲起來。
隻可惜林風此時還是小市民思想,以為查人都像電視劇那樣派人跟蹤,派人打聽,卻忘了,對於馮相這種身份,直接讓手下調個檔案,審問個裡長,林風整個人,就能被扒得一乾二淨。
不過,林風此時還沒想到這些。
所以他還是像無頭蒼蠅一樣,在屋裡乾著急。
終於,在忐忑不安一天後,林風實在受不了了,林風一咬牙,決定去問問這把銀槍到底怎麼了,順便打聽一下,馮相和李叔到底有沒有過節。
林風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去前院找了馮相。
找到之前,因為早晨的事,林風還在尋思馮相會不會不高興,可等找到馮相時,透過書房的窗戶,看到馮相正悠閒在書房裡看書。
一國宰相都這麼閒麼?
林風嘀咕了一句,敲了敲書房開著的門。
“進來吧!”馮相看著書,隨口說。
林風抬腳邁進門檻,就看到一排排書架,林風有些詫異,這馮相的書房,怎麼和個圖書館似的。
林風不由好奇地多看了兩眼,就見每排書架都擺放著許多書卷,不同的書被分類擺放,還有標簽,林風一眼掃過,發現經史、典章、遊記、話本一應俱全,越看越像個小型圖書館。
不過想到這是馮相的書房,林風忙收回眼,書房可是很私密的地方,尤其還是宰相的,他可彆看到不該看的。
馮相正在看著書,卻仿佛知道他在想什麼,“沒事,你要喜歡看書,隨時來都行,本相向來不在家中處理公務,這書房,隻是本相平日看書的地方。”
林風詫異,尋常官員,尚且在書房存些重要書信、處理一些不方便處理的公務,堂堂宰相府的書房,卻從不處理公務,可以隨便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