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循翻了個白眼,“你爹是先帝心腹,陛下是起兵……才得的皇位,當時你爹正被陛下關在宮裡,生死不知,我們腦子有病才推薦你爹。”
馮相在陪皇帝祭完天後,就帶著崔相回去了。
回到京城,馮相處理完堆積的政務,就對崔相說:“今晚正好本相當值,你先回去吧,等明日來換本相。”
崔相一路舟車勞頓,早就想歇歇了,聽了客氣兩句,就收拾東西回去了。
半夜,馮相處理完最後一卷奏表,看了眼漆黑的夜色,拿起旁邊的燭台,起身去了後麵。
政事堂後麵有一排庫房,存放著曆年政事堂政務記檔。
馮相拿出鑰匙,打開門,推門進去。
進去後,馮相輕車熟路往庫房深處一架有些落灰的書架走去。
走到書架,馮相微微抬起燭台,看了下,伸手摸向第三層書架的一卷手劄。
“你大半夜進來,就是找這個麼!”一個聲音突然在馮相身後響起。
林風對著牌位拜了拜,把香插上,這才轉身提起包袱,朝外走去。
走到大門口,林風把包袱放在馬上,看著旁邊栓著的另一匹馬,無奈歎氣,不由對著裡麵大喊一句,“小安!”
“來了,小郎君,小的這就來!”小安背著個大包袱匆匆從裡麵出來。
林風看著小安背上的大包袱,很是無語,“我們是出門,你帶這麼大的包袱乾嘛?”
“就是出門在外,不比家裡,小的才收拾得更仔細些,要不在外麵短缺了,一時上哪去找。”小安擦了擦額頭的汗說,把包袱放在另一匹馬上。
林風嘴角抽了抽,剛要說你帶這麼大包袱要怎麼趕路,不過想到再收拾還得時間,小安這孩子又素來節儉,好在有馬,還是忍了,“算了,快走吧!”
小安忙跑回去鎖上門,然後牽著馬和林風一起順著巷子往外走。
兩人剛走了不到十步,就聽到嘎吱一聲,和他家相鄰的大門被從裡麵打開,看到出來的人,林風頓時停下腳步,驚喜道:“李叔,您什麼時候回來的?”
林風忙把手中韁繩扔給小安,三步並兩步跑過去。
出來的男人四十多歲,一身短褐打扮,看著林風小安大包小包的一愣,“你們要出遠門?”
又看到林風身上素衣,眼神暗了一下,“你娘,去了?”
林風低聲說,“半個月前走了。”
“節哀,”李叔歎了一口氣,再次問道:“你要出遠門?”
林風正要請李叔幫忙照看一下宅子,省得他家沒人時被毛賊盯上,就拉著李叔進了門,三言兩語把他要去找爹的事簡單說了一下。
其實林風壓根沒把這次出去找爹當回事,在他看來,他就去改個戶籍,雖然路遠點,還得認認爹,古代還交通不便,可也不過花費幾個月的功夫就能回來。
他就當出去跑趟腿,旅個遊好了。
“你要去找你親爹認祖歸宗?”李叔看著林風。
林風忙擺擺手,“我是什麼身份,何必去討人嫌,我就去找他偷偷改個戶籍,改完就回來。”
李叔突然轉頭朝屋裡走去,林風不明所以,很快,李叔背著一個長木匣出來。
林泉看到長木匣,眼睛一縮,“叔,你怎麼把你的寶貝拿出來了?”
李叔卻沒有說話,把長木匣放在地上,吹了吹上麵的灰塵,然後一用力,打開。
長木匣一打開,一杆被拆成兩節的銀色的長/槍,安靜地躺在裡麵。
林風兩眼放光地瞅著這杆銀槍。
李叔伸手拿出,嫻熟的一接一擰,一杆銀槍就出現在手中,然後隨意甩了個槍花,扔給林風。
林風正看著李叔手中的銀槍流口水,突然見銀槍被扔過來,忙接住,疑惑地看著李叔。
李叔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你個臭小子,出遠門也不知道帶個家夥,這山高路遠,萬一路上遇到個打劫的怎麼辦。”
“這太平盛世,哪有打劫的,”林風哭笑不得,不過看到手中的銀槍,立馬變了口氣,“李叔,你是看我出遠門,打算把你的寶貝借我?”
李叔瞥了林風一眼,“要不我拿出來乾嘛!”
林風立刻歡喜地抱住銀槍,“謝謝李叔,謝謝李叔,還是李叔你疼我!”
“行了,彆油嘴滑舌,外麵不比家裡,路上小心。”
林風忙點點頭,“李叔,我曉得。”
李叔擺擺手,“趁著天早,快走吧,彆耽擱趕路。”
林風笑嘻嘻給李叔鞠了個躬,然後抱著銀槍往外走,對李叔揮揮手,“李叔,我走了,對了,您既然回來了,彆忘聽著點我家動靜,我這幾個月不在家,可彆讓賊來做窩了。”
李叔彎腰抱起長匣子,“我過幾日還要去山裡,可能沒法照看到。”
林風轉頭,奇怪道:“叔你夏天要進山?你不是說夏天山裡蛇多,不方便打獵麼。”
李叔不在意地說:“注意點就好,沒事,我看今年氣候不錯,山裡獵物多,想趁機多打些,冬日也能輕鬆些。”
林風知道李叔素來是個謹慎的人,放下心來,“那叔,你小心些。”
“好了,快滾吧,”李叔擺擺手。
……
綠樹成蔭的山間小道上,林風隨意坐在馬上,喜滋滋地擦著手中的銀槍,他對這柄銀槍可以說垂涎已久。
林風自幼跟著李叔習武,可自從習武開始,林風就發現他的力氣要比一般人大得多,本來林風開始時也想像彆人那樣學個劍,飄逸好看,等大了,也好像電視上隨時能裝個逼,可無奈劍太輕,甚至許多兵器對他都太輕,所以選來選去,林風最後隻好選中了兵器之王——槍。
好在李叔最擅長的也是槍法,倒意外適合他。
隻是在經過十年苦學,槍法初有小成後,林風悲催的發現,他居然弄不到一把趁手好槍。
或者說,在見識了李叔的銀槍後,他再看不上彆的銀槍。
李叔的銀槍,槍頭乃是精鐵所鑄,穿鐵板如同穿豆腐,槍杆更是一絕,明明是木杆,卻如銀鐵壓手,而用起來更妙,不僅可硬可韌,端得是再合手不過。
林風也曾經向他娘要錢,打算去買一杆銀槍,可就連江南最大兵器坊的銀槍,居然都沒這把好,林風又看不上那些差的,最終隻好天天打仗靠拳頭。
唉,想有把好槍可真難!
拿著帕子小心把銀槍落灰的地方擦了擦,擦到槍杆,林風再一次好奇起來,不由撓撓頭,嘀咕道:“這銀槍槍杆到底踏馬的是什麼木頭做的?”
槍頭的精鐵雖然難得,可在林風眼裡,應該是鐵加了一些稀有元素鍛造出來的,真要想弄,雖然費勁卻也能弄到,可唯獨這槍杆的木材,林風看了多少遍,都沒猜出到底是什麼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