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很快行駛到了城中一個很大的綢緞莊子麵前,和凝帶著林風下了馬車。
“這裡是?”林風疑惑地看著大門。
大門處早已站著等候多時的莊子莊主和一眾子弟,忙上來叩頭,“見過太孫殿下。”
“免禮,”林風擺擺手,看向和凝。
和凝笑著說:“殿下進去就知道了。”
和凝帶著林風在綢緞莊莊主的帶領下一路走到一個院子,還沒進去,就聽到裡麵傳來的織布聲。
“殿下,這是小人莊子裡織布的地方。”莊主說道。
林風點點頭,一眾人進去。
之間偌大的一排房子裡錯落的放著許多織布機,一些年輕的媳婦十分嫻熟的織著布。
看到她們織的布,林風眼睛一亮。
莊主已經從旁邊拿起一匹織好的布,過來對和凝說,“和學士,幸不辱命,小的按照您的吩咐,特地織出的布,您看看。”
和凝其實之前已經看過樣品,就把布給林風,林風看著麵前的布,很是驚喜,他當初在皇莊找那些農婦織的布,十分粗糙,簡直也就隻是能用的程度,而如今眼前的布,卻是紋理細膩,林風上手摸了摸,雖然比前世現代的棉布不如,可真的已經算是非常好了,起碼林風覺得現在用這棉布做床棉被,他很樂意蓋。
和凝在旁邊此時也笑著說:“殿下覺得這布怎麼樣,可能拿得出手。”
林風點點頭,“不錯,這布織得很細。”
和凝就拉著林風到了旁邊,低聲說:“殿下不是想推廣棉花麼,臣有一計,殿下可願聽?”
“你說!”
“臣找人把殿下收的棉花中的一半讓人織成了細布,如今馬上要過年了,殿下何不借著年節把織好的棉布和剩下的棉花作為賞賜,賞給朝中百官,既可以給百官過節,又可以給棉布棉花打出名氣,畢竟這天底下,再沒比皇家賞的東西金貴。”
林風聽了,眼睛一亮,轉頭看著旁邊一匹匹織好的棉布,“那這綢緞莊子織布的費用?”
和凝笑道:“殿下能用他的莊子織布,那是他的福氣,再說這事對他們也有好處,您這布一發,他們莊子的名聲也算打出來了,這事可是他們莊莊主托了人才搶到的差事。”
林風嘴角微抽,“你這家夥,真不該當官,該做生意,妥妥地奸商。”
和凝嘿嘿一笑,“誰叫咱科舉考得好呢!”
林風懶得看和凝嘚瑟的臉,讓人把織好的布和剩下的棉花送到戶部,等到年前大賞時,就以東宮的名義賞賜下去,果然,棉布和棉花瞬間在京中權貴中引發了一股熱潮。
就像和凝說得,皇家用的從來都是最好的,是最能帶動潮流的,再加上這棉花也是個新鮮又稀罕的東西,物以稀為貴,自然效果更是不錯,於是等到第二年開春,沒用林風宣傳,朝中許多大臣就有許多種棉花的,而百姓們見權貴們種,自然也覺得是好東西,跟著種。
如此一來,棉花算是在中原傳開了。
*
冬去春來,又是一年春日。
隻是剛入了春,天氣反複,一場寒潮,又冷了幾天,而在這忽冷忽熱,皇帝又一次不幸得了風寒。
寢宮中
皇後、王淑妃、林風、馮茹還有馮相等幾個重臣圍了一床。
皇帝昨晚剛剛發燒過,小臉蠟黃蠟黃的,還死挺在床上不肯吃藥。
林風端著藥,看著拒不配合耍老小孩性子的皇帝,一直用眼神詢問馮相和盧質,他是直接灌呢,還是直接灌呢,還是直接灌呢!
馮相和盧質對視一眼,馮相歎了一口氣,從林風手中接過藥,坐在床前。
“陛下……”
皇帝瞬間皺鼻子,“朕不要吃這勞什子的苦藥。”
“良藥苦口利於病,陛下,您這一小小的風寒,已經折騰了數日,您再不吃藥好起來,過幾日大朝會您可怎麼起得來!”
皇帝鼻子一抽,嗚嗚,他就是上次去上朝才吹了風得風寒的,居然還和他提上朝。
旁邊盧質卻絲毫沒有同情心,“是啊,陛下,快喝吧,鼻子一捏,嘴一張直接灌下去就行了,多大的人了,還學小孩子鬨脾氣,你家剛出生的坤兒,都沒這麼矯情。”
一群人的最外層,剛出生滿月的小玄孫,因為怕被過了病氣,正被奶娘小心抱著待在屏風外,在抱被中吐著泡泡。
皇帝隔著屏風看著外麵大胖玄孫,眼中露出一絲渴望。
皇後立刻說,“你病不好,不許抱坤兒。”
皇帝刹時如霜打的茄子,極不情願的接過馮相手中的藥碗,捏著鼻子一仰頭。
眾人瞬間鬆了一口氣。
林風忙手腳麻利的接過皇帝手中的藥碗,端了清水給他皇爺爺漱漱口。
皇帝呈大字躺在床上,生無可戀。
“朕不要吃藥,朕不要上朝,朕要抱大玄孫,”皇帝說到這,突然鼻子一堵,瞬間委屈了。
“朕要退位,朕不當皇帝了!”
*
天成二十一年春,帝病,思退,次月,以年高傳位於太孫。
天成二十一年夏五月,太孫攜太孫妃祭祖於皇陵,六月初,太孫受帝禪位,於太和殿登基稱帝,是為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