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嚴看到這一切,又驚又懼,他抬腿一腳踹過去,錢多福應聲倒地。林景嚴蹲下,扶起林滿慧:“沒事吧?”
林滿慧看著五哥,搖了搖頭,努力調勻呼吸。血塊已經變小了許多,血管破裂的地方也已經修複,現在的秀秀應該沒有生命危險了。
說也神奇,林滿慧的手剛剛離開秀秀的前額,孩子剛才還在抽搐的四肢便變得正常,氣息也變得和緩下來。
人群裡傳來陣陣議論,大都表達對林滿慧的同情。
“這姑娘膽子真大,醫生沒過來,誰也不敢碰這孩子,她倒是敢伸手。”
“這男的是不是傻?人家也是好意,他倒好,把人家推倒。”
“這姑娘好可憐喲,好心好意想幫忙,卻被人誤會。”
屋外有“哩嗚哩嗚”的救護車聲音傳來,旁觀者都叫了起來:“好了、好了,醫生來了!”
醫生快速檢查之後,指揮醫護人員將孩子抬上擔架。錢多福剛才被林景嚴那一腳踹得橫躺在地上,掙紮著從地上爬了起來,跟著擔架就跑。
姚麗猶豫了一下,看一眼林景嚴,嘴唇張了張,似乎有什麼話要說。招待所的服務員看她不順眼,推了她一把:“你不跟著去?孩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也脫不了乾係!”
姚麗這才緊張起來,趕緊跟在錢多福身後上了救護車。
留在大廳的人一邊說著“希望這孩子沒事,真可憐!”之類的話,漸漸散去。
林滿慧所做的一切,隻有林景嚴知道。他看著小妹略顯蒼白的臉,心疼地問:“你還好吧?”剛才明顯小妹在耗費氣力,不然那孩子的狀況哪裡會好轉?可恨姚麗夫妻倆半點不領情,反倒推倒小妹,真是不識好歹!
林滿慧微微一笑:“五哥,我沒事。”隻是逆轉水係異能被強行打斷,經脈有一點點受損,還好。
林景嚴拉長臉:“以後不允許再這樣,你先回房間休息一下。”這樣的無名英雄,以後少做!
說罷,不由分說半拉半拽地將她送回房間,細心地囑咐著:“你先躺一下歇口氣,什麼時候精神恢複了就下來,我在樓下大廳等你。”
屋裡有暖氣,一進屋暖意襲人。
“唉……”還是五哥心細,知道自己需要休息。林滿慧脫了外套,搓了搓臉,將獨辮子打散,波浪般的長發披散開來,如湖中水草一般茂密濃厚。
躺在床上閉目養神,木係異能流轉,屋內一股清涼的薄荷香味彌散開來,慢慢修複著剛才受損的經脈,不一會兒就渾身上下暖洋洋的。
休息得差不多了,抬手看看手表已經是下午五點,林滿慧這才慢悠悠起身。
林景嚴等在大廳,見到小妹下來喜笑顏開,忙迎了上去。上下打量一番,見她果然臉色紅潤、精氣神十足,這才放下心來。
“小妹,餓了沒?我帶你到學校食堂去吃飯。”
林景嚴領著林滿慧從招待所走出來,道路兩旁種著高大的法國梧桐,冬天葉落,光禿禿的枝椏伸展,在灰蒙蒙的天空映襯之下有種淒然之美。
學校已經放寒假,校園裡沒有多少人。天色漸晚,林景嚴一邊走一邊介紹著校園裡的建築。北方建築大多方正,京都經貿大學的校舍古舊,掩映在高大喬木之後,濃濃的人文情懷讓林滿慧有些著迷。
林景嚴忽然話鋒一轉。
“小妹,你是不是有些神奇的本事,不能告訴彆人?”
林滿慧一愣,停下腳步看向林景嚴。
林景嚴左右看看,見四下無人,這才壓低了聲音對林滿慧說話。
“你的心臟病不藥而愈,袁醫生說你體內有一股勃勃生機。紅菜苔基地的問題教授們都找不到,你閉上眼睛就能感知。野生蘭花種植那麼困難,你卻輕而易舉。玥玥溺水差點死掉,老胡都說救不活,你一出手便能救回來。這回秀秀摔了後腦,是不是很嚴重?是你出手相救,對不對?”
林滿慧嘴唇微張,抬眸與林景嚴視線相對,心中思緒萬千,不知道從何說起。
林景嚴抬了抬手,不讓她說話:“有一點你得知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你的這個本事太過神奇,若是被旁人知道,怎麼辦?”
林滿慧自以為藏得嚴實,沒想到在五哥嘴裡漏洞百出。
林景嚴看小妹一臉的不服氣,不由得又好氣又好笑:“你這本事太過神奇,有心人一眼便能看出端倪。如果遇到那些心術不正的,嫉妒你的本事,想要奪取你的能力,逼你為他們服務,怎麼辦?”
林滿慧心中一驚:“那就儘量少用嘛。”
林景嚴點點頭:“是的,一定要少用,人前不許使用,聽到了沒?你種花水平高,好歹還有厲老師教的科學技術與方法遮掩,但療傷的水平,怎麼辦?”
重回這個世界,林滿慧異能在手,已經努力低調,沒想到在林景嚴看來還是太高調。
她思索片刻,回答道:“這隻是意外,我現在還不會療傷。不過我能夠看出秀秀傷得很嚴重,不忍心看一條生命就在眼前消失,所以小小地幫了一把。以後我不會了,放心吧。”
林景嚴歎了一口氣:“小妹,你這本事吧,一來太過厲害,怕被有心之人算計、利用;二來你每次使用都會耗費心神,恐怕傷了你的身體或者氣運……”
他停頓了一下,眼中多了一絲擔憂:“能夠不用,還是儘量不用,好不好?人生病受傷了有醫生、花草長得不好有肥料,你那些本事,就收起來吧。”
一股暖流湧上心頭,五哥濃濃的關心讓林滿慧眼睛發酸、喉嚨發乾。她重重點頭:“好,五哥,我知道了,以後會小心些。”
兄妹二人都是修長高挑的個子,眉眼俊朗,青春氣息撲麵而來,麵對麵站立,視線相對,在外人眼裡真是一對璧人。
道路儘頭站著一個身穿淺棕千鳥格大衣的女生,呆呆地看著這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