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 67 章(1 / 2)

秦唯現在的日子不好過。

他和姚麗私下裡交往,半點風聲都沒有露出來。以師生戀不被世人允許為由,成功哄騙姚麗和他勾搭了三年多時間。

剛開始感覺是兩個孤獨的靈魂終於找到伴侶,但漸漸他覺得沒什麼意思。姚麗在京都勢單力薄,什麼根基都沒有,對他的事業沒有任何幫助,正好借著畢業分配的機會把她甩掉。

姚麗折騰了一陣,最終還是沒能留在京都,被分配到鄂省家鄉的物資局,正合秦唯的意,他嘴上說著分手、遺憾、抱歉的話,身體卻享受著她最後的癡纏。

可是隨著畢業派遣證最後日期的到來,姚麗那股瘋勁越來越厲害,恨不得天天膩歪在床上,他有點受不住了。又不是鐵打的身子,哪個頂得住這抵死纏綿?

她舍不得與秦唯分離,一邊哭一邊抱著他的腰,哼哼唧唧地說著情話,什麼就此一彆再無相見之日,一定要把未來的恩愛都濃縮在這幾天裡;什麼哪怕不能永遠在一起,也要讓你一輩子都記得我……

上一秒還在笑,下一秒卻哭得稀裡嘩啦;上一秒還肌膚相親,下一秒一口就咬在他胸口,說要留個記號——誰想天天跟這麼個神經病在一起?

於是,秦唯躲開,回到京都農業大學的宿舍樓。

以前他隻要一回到家,厲椒就會噓寒問暖,端茶倒水,讓丹丹和雙雙繞著他轉,熱鬨而舒坦。

可今天他一回到家,看到門口一把鎖掛著,廚房裡冷鍋冷灶,煤爐一看就是幾天都沒有生過火,隻有暖氣片還在儘職地工作中,讓屋子還殘餘著一絲暖意。

這就很奇怪了。厲椒一天到晚盼著他回家,就算回娘家也不敢待得太久,現在竟然幾天不著家,也不怕他生氣?

秦唯的臉一下子就垮了下來,哼了一聲,走到門邊擺的小櫃,伸手拿起開水瓶想倒杯水喝,卻發現開水瓶是空的。

“搞什麼名堂!”秦唯煩躁地將水瓶重重放回櫃子。

他很不習慣這種被冷落的感覺。厲椒雖說長得一般,學曆低,隻是個印刷廠的工人,生的又是女兒,但她溫柔、老實、勤快,還有一對在大學當教授的父母,做老婆還是蠻合適的。

他把家當旅館,還要求這個旅館配一個貼心的服務員。他可以不回家住,但家人得時時候命——就是這麼自私。

“篤!篤!篤篤!”急促的敲門聲把他驚醒,正好人就站在門邊,順手便把門打開來。

門一開,一張漂亮精致的瓜子臉映入眼簾。

姚麗?秦唯呆在當場,半天反應不過來。她,她怎麼知道自己家在這裡?她怎麼會找到這裡來?

看到發呆的秦唯,姚麗一張臉憤怒到扭曲,鼻翼翕張,銀牙緊咬,正要開口說話,卻被秦唯一把拖進屋裡。

“砰!”門在身後關上。

姚麗雙手猛地向前一推,憤怒讓她生出無窮的力量,秦唯是讀書人,平時疏於運動,一下子被她推得踉蹌後退,後背撞在客廳的飯桌上,痛得慘呼一聲:“唉喲,你乾嘛?”

姚麗穿一件紅色大衣,映得一張臉紅紅的,她眼中閃著極度瘋狂的厲光,看著像一團火:“你騙我!你騙我!你竟然是結了婚的人,你竟然有老婆有孩子!”

一想到今天收到的神秘紙條,指引她一路找到這裡,姚麗五內俱焚。

怎麼會這樣呢?秦唯如此清雅、瀟灑的人物,竟然是個已婚男。枉他對自己海誓山盟、甜言蜜語,竟然全都是假的!難怪他不讓自己白天找他,難怪他不讓自己在路上和他打招呼,原來都是為了掩飾這段見不得光的感情。

秦唯強裝鎮靜,反問:“你怎麼知道的?”

姚麗狂燥地再一次撲過去,嘴裡尖聲叫道:“你管我怎麼知道的!你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要騙我?”

秦唯向左一偏,躲過姚麗的攻擊,反手一推,一巴掌就將姚麗打得摔到了地上。

尾椎骨劇烈的疼痛襲來,姚麗呆呆地坐在地上,抬頭望向秦唯,眼淚嘩啦啦地流了出來。

秦唯冷冷道:“我騙你什麼了?分明是你騙我在先!你不是也和當地農民結婚,生了一個女兒?”

姚麗沒想到自己的底細被他了解得這麼清楚,眼淚被嚇得不敢再流,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我,我……我那是因為愛你!”

秦唯喘著粗氣坐回椅子,疲憊地揮了揮手:“姚麗,我們都是結過婚的人,就不要再說什麼愛不愛了。開在欺騙土壤裡的花朵,不可能結果。”

姚麗忽然想起了什麼:“不對!我騙了你是沒錯,但我為你離了婚,我現在是自由的。可是你呢,你還住在你妻子單位分配的房子裡,你和我在一起快四年了,卻一直沒有離婚。”

秦唯長歎一聲,拉她起來,從口袋裡取出一塊手帕,溫柔地幫她擦拭著眼淚。

“姚麗,我和你不一樣。你是女人,你的丈夫是農民,還有土地,離婚之後他帶著女兒一樣能活。可是我呢,我是男人,我對這個家有責任。

你沒有見過我的妻子,她沒你漂亮、沒你有文化、沒你的風情與才情、更沒你善解人意、能乾勇敢,而且她生完孩子之後完全成了個管家婆,整天圍著孩子轉,又肥又醜。如果我離開她,她怎麼活呢?”

姚麗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半跪著撲到秦唯身邊,抱住他的腰,哀哀痛哭:“我不管,我不管!我為你的付出難道不多嗎?我離開你,也活不成,一想到沒有了愛情的滋潤,一個人孤單單到陌生的城市生活,我心如死灰啊……”

秦唯隻能暗自慶幸厲椒不在家,不然看到這個場景沒辦法解釋。他撫著姚麗的頭頂,忍著嫌棄柔聲安慰她:“你放心,就算你到了天涯海角,我也會來找你。我答應你,隻要放寒假、放暑假,我就過來找你,好不好?”

原本秦唯是要和姚麗徹底分手的,但現在看她情緒激動,隻得先許下空頭支票,哄著她回縣城上班了再說。

光腳不怕穿鞋的,他有工作、有單位、有社會地位、有家庭,姚麗除了一張畢業派遣單、一張本科文憑,什麼都沒有。萬一姚麗發了瘋非要拚個你死我活,告到京都經貿大學,彆說被單位開除,光是身邊人的唾沫星子噴過來,他就頂不住。

姚麗本就愛他,聽到他的許諾,漸漸安下心來,哀求道:“我不能這樣無名無份地跟著你,求你了,和她離婚吧。我給你生個大胖兒子,一起看星星看月亮,一起吟詩作畫談經濟人生,幸福地過一輩子,好不好?”

秦唯是農村人,心裡一直有個兒子夢,姚麗說的風花雪月全沒聽到,倒是“生個大胖兒子”這六個字讓他心動了。厲椒生了兩個女兒,原本想著休息兩年再生,結果計劃生育政策一下來,他就傻了眼。再生那就是超生,違反政策可是要開除公職的。

但是,離婚之後把孩子都給厲椒,自己再生一個,說不定可以。

想到這裡,他漸漸動了心,湊過嘴唇,貼在她耳邊,輕輕一笑:“那好,我們現在就生個兒子……”

室內漸漸飄散著曖昧的氣息。

門外站著的厲椒聽到這裡,心如刀割。她哆嗦著拿出鑰匙,好不容易才插入鎖孔,卻半天也使不上勁旋轉打開。

厲浩在一旁聽得心頭火起,伸出手一把轉開鑰匙,猛地推開大門。

“咣鐺——”鐵門撞在牆上,發出巨大的聲響,在樓道引發回響,隔壁鄰居聽到這個聲音,忍不住探出頭來,往樓梯間裡觀望。

“是厲椒家,怎麼這大的動靜?”

“厲椒家先生是大學老師,一家人平時都挺安靜的,這是怎麼了?”

“快看快看,厲椒家門口圍了好多人!出了什麼事?”

厲浩一馬當先衝進屋,正看到秦唯襯衫扣子被解開,與姚麗糾纏在一起,氣得大吼一聲:“豎子!無恥!”

秦唯萬萬沒有想到被抓了個正著,嚇得麵無人色,一把將姚麗推開,語無倫次:“不是我,我不是,我沒有……”

林滿慧眼疾手快,上前瞄準他那鼓囊囊的要害位置就是一腳。

“啊——”淒厲的慘叫聲瞬間傳遍整棟宿舍樓,聽得眾人寒毛都豎了起來。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這是入室搶劫嗎?快快快!快報警!”

“不行,我得去看看,厲椒是個好人,可不能出什麼事。”

一時之間,樓道間傳來“噔噔噔”的腳步聲,七、八個手執拖把、鐵釺、火鉗……各種武器的男人從屋裡衝出來,全都湧向住在一樓的厲椒家。

衝到門口一看,好家夥!厲教授麵沉如水,厲椒捂著嘴淚流滿麵,秦唯抱著褲.襠滿地打滾,還有一個衣衫不整、口紅花了一臉的女人。

——這個畫麵,不由得讓人遐思。

痛,火辣辣的痛!

眼前少女一笑兩個小酒渦,明明隻是輕輕一腳,秦唯卻感覺完全承受不住。

要害處有什麼東西在迅速流失,仿佛有兩根冰冷透骨的手指,一寸一寸地撕扯著皮肉,一縷一縷地強迫與身體分離。

一股發自心底的恐懼感讓秦唯慘叫起來:“叫醫生,叫醫生,我受傷了!”

根本沒有人相信,誰也沒有打他、揍他,隻不過小姑娘氣不過踢了一下,他就滿地打滾,太他媽假了。

為了轉移眾人的目光,為了遮蓋他出軌的事實,演得也太像了點,嘖嘖嘖,也是夠拚的。

林滿慧目光冰冷,水係異能逆轉,這一次卻是為了傷人。剛才在門外聽到的內容讓她憤怒,厲椒姐這麼好的女孩你不珍惜,還想和彆人生大胖兒子?

我呸!我讓你生,生個棒槌!彆說兒子,連女兒你都休想再生一個。

估摸著懲罰差不多到位,林滿慧住了手。

極度的恐懼與疼痛交織的秦唯瞬間回了魂,身體幾乎虛脫,手腳顫抖,滿臉煞白。他這才發現自己襯衫扣子解開了三顆,胸口還印著口紅唇彩,皮帶解開一半,整個人在地裡翻滾了半天,狼狽至極。

門口站著一堆人,指指點點、竊竊私語,聲聲入耳。

“我的天呐,這是秦老師嗎?”

“偷人偷到學校宿舍來了?太不要臉了!”

“大過年的,也真是饑不擇食,有辱斯文。”

“道德敗壞!有傷風化,這樣的人也配教書育人?”

“一點師德都沒有,厲椒真可憐,怎麼就找了這麼個沒廉恥的東西?”

丟臉丟大了!

一向注重形象的秦唯,羞臊難當,慌忙從地上爬起來,整理好著裝,腦袋低垂,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他是農村人,好不容易考上大學,處處表現,又拍好了領導的馬屁,這才留校當了老師。可是他本科畢業,沒有繼續讀研,缺乏規範的科研訓練,始終入不了科研大門,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學術成果,停留在講師這一階段十幾年,再無尺進。

越是水平不行,他越是注重形象、努力經營自己的名聲。他外形出眾,厲椒也舍得打扮他,走出去誰不知道秦唯老師儒雅瀟灑、博學多才、風度翩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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