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替著亞絲娜被擊中的是赤仔,但是即便是它也無法抗擊狗頭人的棒槌打擊,哼嘰了幾下後動也不動地滾落到了雜草堆中。
“赤仔——!!!”
亞絲娜終於能夠行動了。
“哼哧(廢話什麼,快點攻擊)——!”
赤仔甩給了亞絲娜兩道鄙視的目光。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啊——!”
亞絲娜站起來,雙眼填滿了怒火,揮舞起劍朝著因剛剛揮出一擊而失去力氣的狗頭人甩出了極為快捷的刺擊,一擊得中後,她並沒有停止,而是再次攻擊,再一次,再一次,再一次——直到將它殺掉為止!
“吼……嘎……”
“嘭……”
狗頭人沒有想到先前被自己輕易打飛的人類小姑娘居然有著如此銳利而迅捷的劍擊,如同狂雨的打擊令它毫無反手之力,就這樣化為了經驗的光芒消失掉了……
“赤仔,赤仔,你不要死啊……赤仔!”
殺掉了狗頭人之後,亞絲娜的腦海裡麵隻剩下了對於赤仔的關切,但是當她跑過去的時候,赤仔那雙一直炯炯有神的赤色瞳孔卻變得極為黯淡。
“哼嘰——!”
到最後,赤仔仍然流露著作為紅色野豬王的尊嚴,踉蹌著躲避掉亞絲娜的擁抱,試圖著站起來,然而,這一踉蹌也是它的終焉——
“嘭——!”
和狗頭人一樣,在HP歸零的瞬間,它也化成了不規則的光之碎片。
“赤仔——!!”
亞絲娜想要去抓取這些碎片,不讓它們從手中逃走,然而它們仍然從她的指尖溜走了。
最後隻在地麵上掉落了一顆紅色的豬牙——
【赤仔之心】。
“不要……不要啊,不要離開我啊,赤仔,不要啊啊啊——!”
亞絲娜雙手捧著這顆豬牙,緊緊地攥在胸口,眼淚不受控製地流了出來。
赤仔平時很倔強又傲氣,但是從來不會離開她的左右,在戰鬥時候,總是用豬蹄教訓她應該怎麼做,她成功擊倒了怪物的時候,會給她讚賞的目光,她精神不佳的時候會憤怒地朝著她衝撞,休息的時候也總是和她在打鬨。
沒有一刻,它是安靜下來的,但是,但是,但是啊,正因為有著它的存在,在這個世界啊,這些天裡麵,她從來沒有流過淚水,再也沒有逃避過,和它在一起的時光每一刻都覺得那麼有趣,原來在這樣的世界中還有著那麼靈性的寵物。
從未接觸過的生物,從未體驗過的個性,要強、專注、驕傲,還總是擺著一張臭臉,但是在需要溫柔的時候,它會真誠地露出對她的關切和體貼。
她甚至覺得,就算回不到現實的世界中,有著它在自己的身邊,也能夠永遠地堅持下去,一直堅持戰鬥下去,和它一起嬉鬨,一起戰鬥。
每天陪著它巡視領地,遇到美麗的景致時就停下來,駐足欣賞……
因為有著它在身邊,她才會去想著尋找好吃的食物,尋找有著浴室的旅館,尋找著優雅的飲品,這些全部是因為它的存在,才會有的。
甚至於,哪怕是在現實的世界中,也從未有過這一個星期的快樂時光,無憂無慮的享受著每一天,畢竟在現實的世界中,她一直被強迫著成為優秀的女兒,教育她的母親除了嚴厲還是嚴厲,而赤仔卻不同,有著嚴厲也有著溫柔,冷酷的它亦有著有趣的一麵……
“亞絲娜……還好,沒有來遲——!”
這時,曾經向好友告彆的紫發少女米特出現了。
“赤仔……赤仔……為了我……為了我這種人啊!!”
亞絲娜看著好友,哽咽的聲音更加沙啞了。
“昨天就有著假消息在傳播,凡是來這裡的玩家都被怪物殺死了……根本不存在什麼現實世界的登出地點,據說,最早是有玩家不想在這個世界活下去了,所以就選擇了……
我一直有讓‘老鼠’阿爾戈注意你,今天早上她給我發消息,我就立即從前線退了下來……”
米特歎了口氣,她沒有想到以往那個聰慧的亞絲娜會相信這種消息,不過,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樣的,誰不想離開這個死亡遊戲的世界呢?
“這算什麼啊……這種事情根本沒道理啊……為什麼,我會來到這裡啊……太殘忍了吧,為了我這種人啊,為什麼赤仔就要……代替我去死啊,為什麼不是我啊!”
亞絲娜的瞳孔猛烈的震動,更深層的痛苦從內心中湧出,這算是什麼啊,這樣赤仔的死就毫無意義了啊,這樣的世界也太不講道理了吧!
“……不要這樣想,亞絲娜,就算是珍惜赤仔為了你所做的犧牲,你也要堅強的活下去,不然的話,你要是輕易地死了,不就是在踐踏它的心情嗎?
我雖然不知道這個世界的AI到底有怎樣的聰慧,但是能夠讓你如此傷心的它,一定是像我們一樣有著心的生靈吧,所以啊,它一定期待著你能夠活著離開這個世界!”
米特走過來,抱緊了痛哭不止的好友,用力地抱緊了她,她沒有資格說這些話,畢竟她沒有像赤仔一樣對亞絲娜關切到了這份地步,但是啊,這也是她僅能夠做到的事情了。
對於SAO甚至任何遊戲都不夠熟知的好友,要在這個世界中生存下去是很難的,她還會遭遇到更多的困難和坎坷,但是,隻要活下去,拚命的活下去,就會有著脫離一天。
“啊啊啊啊啊——!”
亞絲娜感受著掌心的豬牙,它既尖銳又圓潤,就像是赤仔的個性一樣,是啊,她不能夠就此一蹶不振,否則,赤仔的犧牲就沒有任何意義了啊。
她一定要活著回到現實,然後,才能夠跟赤仔道彆,當她離開這個死亡遊戲世界的那一刻,就能夠對赤仔說——
【感謝你,一直以來的陪伴,非常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