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濤儘處白堊灘,風嘔蒼山長霧灣,龍笛響徹遠庭澗,雲雀儘飛琳琅塔。
十幾個小時過後,黛冬寒所乘坐的飛機掠過了愛琴海的碧海白灘,前一刻還是風和日麗的景色,卻在進入倫敦時被朝霧彌漫了視線,隨著時代發展,科技文明下的倫敦城已經失去了大半的神秘色彩,唯獨有著保存至今的稀少魔術部門仍然在延續奇跡。
時鐘塔是現代魔術界的中心,尋常難得一見的魔術師,在這裡卻遍地都是,不過這也是聚集效應所帶來的現象,並沒有改變魔術已經凋零的結果。
現在的魔術師們不過是在前人所留下不多的奇跡中維持傳承而已,因此,魔術刻印成為了魔術師在時鐘塔中的身份。
為了扭轉神秘的凋零與消失,魔術師們通過將自己的魔術成果固化並傳承給子孫來使其保持不滅,因此,越是傳承世代多的魔術家族在時鐘塔就越倍受重視,久遠的魔術刻印代表著持有者的魔術才能更加接近古代,越是古老的事物越容易與神秘產生連係。
黛冬寒的身上並沒有來自祖輩的刻印,隻有著他在誕生時所擁有的二十四條魔術回路,但是,他的到來仍然被時鐘塔的一眾魔術師們翹首以待。
年僅八歲的他,可以說是最年輕的魔術學徒了,很容易被人辨彆,因為時鐘塔的周圍設置有驅避普通人的結界,所以能夠進入時鐘塔範圍內的都是擁有魔術才能的人。
執掌與管理時鐘塔的學院長及各科的君主們仍然保持著神秘作派,隻有學生才會前來圍觀他這個傳說中的根源之子。
盛大的歡迎儀式仿佛是對中世紀的貴族宴會的重現,每個人都穿著靚麗打扮動人,準備迎接著二十世紀末最為矚目的神童。
甚至有傳言,被根源之子觸摸等同於被根源觸碰,魔術上的困境也會在一瞬間攻破。
“喲,你好啊,金蟬子,要不要我幫你避下風頭呢?”
就在黛冬寒為此而困擾時,身後出現了一名有著橙色長發的女子,在這個普遍說英語的國家,卻是操著一口流利的日語,她的容貌也是東方人的特征。
她身穿著紅色的學院製服,佩戴著一副橙色的眼鏡,聲音知性而溫和,令人心感平靜。
“什麼金蟬子,真把我當成《西遊記》裡麵的大唐高僧了啊?那麼,時鐘塔的學姐,想要拐我最起碼也介紹下自己吧?”
黛冬寒的雙眼中釋放著殺氣,雖然自記憶起時從未有著殺戮的記憶,但是卻不明白自身為什麼擁有著相當冷銳的殺氣。
“哦……好可怕,你不會是轉世的死徒吧?彆讓姐姐我嚇破膽了呢。我呢,是蒼崎橙子,去年剛剛進入時鐘塔的,我們算是同鄉了,身為前輩又是老鄉,帶你熟悉安頓下來也是理所應當的吧?”
蒼崎橙子同樣對根源之子很感興趣,原以為是個受到過多上天的眷顧的無知少年,但第一印象卻讓她感覺到恐懼,她可以肯定,如果他想的話,可以在第一時間要了她的性命。
這是一個怪物,他所散發出來的氣魄與他的年齡完全不在一個水平上。
“首先修正你先入為主的錯誤觀念,我雖然是在冬木成長,但卻是正經的華夏人,按照修拜因奧古師父的說法,我的祖上是山嶺法廷的仙人。
其次,我是受時鐘塔的君主們邀請而加入時鐘塔的,所以,自然會有仆人來安排食宿等事宜。
你蹲點在這裡,一定對我有所圖謀,不會和那些人一樣想要我的血肉吧,魔術師的血液等事物本身就附有著魔力,但這個可不方便,如果你願意等我的青春期到來,那時候可以給予你比血液更高等的魔力物質……當然,要跪下來求我。”
黛冬寒戲謔地說道。
“好啊……還開我的玩笑啊!嘛,我確實存有異心就是了,姐姐我啊現在很缺錢,你看,你有什麼不方便的事物全部由我代勞如何,我隻賺取個中間的費用,我在時鐘塔中已經有了一年的經驗,比你要對這裡熟悉很多。”
蒼崎橙子索性放棄了溫柔大姐姐的形象,和黛冬寒議價起來。
“哦,你的情報挺優秀的啊,知道我準備完成魔術基盤的事情,確實,建設魔術工房和陣地,以及魔術基盤的理論完善等等事務,僅憑我一個人確實是分身乏術。”
黛冬寒思索起來,這或許也是一個機會,不必忙於應付時鐘塔的繁雜事務,專心投身於魔術研究。
“我這邊也有很多現成的東西,而且可以最大化的保持你的神秘。”
蒼崎橙子就是想要搶先一步與根源之子建立聯係,為此花費了大價錢來購買他的相關信息,在凜冽的寒風中等了一個晚上,可不能夠讓機會就這麼溜走了。
“好吧,不過為了讓人信服,你首先與收養我的叔父遠阪時臣取得聯係,然後由他來委托你照顧我在這邊生活起居,讓人們以為我仍然是一個無法生活自理的孩童。”
黛冬寒也不想將自己的異常暴露於人,再過幾年之後,個性會隨著年齡而有所成長成熟,那時候再有什麼異常的表現也易於理解了。
而且,他看清了蒼崎橙子作為魔術師的資質,雖然魔術回路還沒有他多,但其精密度卻在魔術師中是最優的行列。
想必她是一位出身名門的魔術師,加上與遠阪同為遠東的魔術師,作為前輩照顧他也有充分的理由。
“這、這是自然的。”
蒼崎橙子沒想到黛冬寒居然反客為主了,反而她變成了被利用的一方。
確實,像他這種與年齡不相符的人,很容易引人忌諱,在魔術的世界中遭人嫉妒再加上忌諱,那可不是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