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滾開啊,不需要你來提醒,我自己會確認!”
遠阪凜伸手將黛冬寒推開,抱緊著自己的母親無聲的痛哭了起來。
“啊咧……”
黛冬寒的眼中莫名地流出了淚水,坐在泥濘的地麵上,他伸手去擦拭眼淚時,卻是感覺到了大腦的強烈刺痛感,為什麼他會哭呢,好像遠阪葵是他很親近的人一樣,但他們不是僅有幾麵之緣的陌生人嗎?
“你在悔恨嗎?如果你能夠早一點為我開門,如果能夠騎的更快一點,或許就能夠挽救她了,對吧?”
卡蓮看著黛冬寒散發著強烈痛楚的臉頰,不禁覺得內心得到了救贖一般的愉快。
她並沒有做多餘的事情,但也不能夠說什麼都沒有做吧。
她隻是在家中找到了許多與黛冬寒有關係的物件,然後找遠阪葵確認時,她就突然病例了,在她回想起什麼的時候,她的生命就進入了倒計時,不可逆轉的那種。
她本身也擁有一定的醫療知識,明白那種情況是很難用正常的醫療辦法救治的,所以她找到了黛冬寒。
果然,如同她的猜想一樣,黛冬寒的過去一定和遠阪家有著很深的聯係。
不僅僅是言峰綺禮的死和他有關,遠阪時臣的死和他也有關!
言峰綺禮與遠阪時臣死於同一天的晚上,這對師徒的同時慘死,肯定是受到了外人的襲擊。
“這就是你想要的嗎?卡蓮,再怎麼說,她也養育了你九年啊!”
遠阪凜惡狠狠地扭頭看向了身後正在陶醉之中的卡蓮,她也是知道的,與其說母親是病死的,不如說是魔術性質的死亡。
她也有過類似的感覺,知道有些秘密是不可以探究的,然而沒想到卡蓮還是把一切翻了出來。
為什麼偏偏是現在,等到她再活得更久一點不行嗎?
“凜,你是知道他的特殊吧?不僅僅是他的才能,這個世界啊,有點奇怪……”
卡蓮收起愉悅,昨晚被黛冬寒挑釁了,所以她不服氣。
這個世界仿佛被全部修正了一遍似的,所有人都在善待著黛冬寒這個人,那種和善和睦的情景,她難以理解,這是不正確的!
她明白他很有魅力,可是不至於讓整個世界圍繞著他來運行,魔術教會和聖堂教會都在刻意逃離著他,仿佛像是在對待潘多拉魔盒一樣的謹慎。
不知道從何時起,遠阪凜也停止了對他的調查,將一切封存了起來。
遠阪凜應該還沒有觸及那個真相,隻是有所猜測,但在猜測之前就選擇了退避三舍。
“義……母……”
黛冬寒的身體正在溢出著狂暴的魔力,令身邊的一切物件都震動了起來。
“砰!”
這時,從門外走進來了一個有著紫色長發的男孩,那雙青黑色的瞳孔中正泛溢著朱紅色的偏移光。
“臭老哥,該回家做午飯了!”
男孩雙手插在上衣的兜裡麵,瞬間便移動到了黛冬寒的麵前,然後伸手打在了他的臉上。
“啊……你是,你是鐵刀……”
黛冬寒的恍惚狀態瞬間清醒了過來,他不明白自己剛才到底是怎麼了。
“葵——!”
這時,又一個纖瘦的男人從門外衝了進來,是間桐雁夜。
“你們都走,都走啊,這是我的家,誰也不許進來!”
遠阪凜抱著母親還有著溫暖的身體,大喊大叫著說道。
“抱歉,我是來遲了。”
黛冬寒提起了急救箱,牽起了黛鐵刀的手離開了遠阪宅。
他仍然很困惑,本不用道歉的,但是為什麼他會道歉呢,遠阪葵的死與他無關的,他沒有道歉的必要,可是內心卻如此的悲傷。
“是你嗎?就是你嗎?就你還學醫,一個人都拯救不了的你,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裡啊!”
間桐雁夜無法承受失去至愛之痛,將所有的憤慨全部發泄到了黛冬寒的身上,抓著他的衣服將他推出門外,撞到了地麵上。
“夠了吧,自己喜歡的女人都無法保護,你不覺得你才是那個最笨拙的人嗎?
這麼多年,就遠遠地觀望著,既然喜歡為什麼不說出來呢,你啊,恐怕一次都沒有告訴她你的這份心情對吧?
是覺得她失去丈夫趁虛而入很卑鄙嗎?可是連想都不敢想的,是懦弱無能的表現。
是你沒有清晰地告訴她,世界上還有著人在喜歡著她愛著她,讓她一直形單影隻到現在的是你啊,蠢貨,大人們啊,難道都是這般愚蠢的嗎!”
黛鐵刀的小手抓住了他都難以一握的間桐雁夜的手臂,但是不知為何,間桐雁夜卻始終無法擺脫他的束縛。
“夠了,鐵刀,人已經死了,我們就不要在人家的家裡爭執這些毫無意義的事情了,彆擔心,我沒事,醫生所見過的死亡遠超常人的想象,遠阪葵的死與任何普通人的死沒有區彆。”
黛冬寒推開間桐雁夜,從地麵上爬了起來,然後拉著黛鐵刀遠去了,不過,他還是將摩托車遺忘掉了,他的內心遠不像表麵上那般平靜。
他選擇了醫生這條道路,已經決定好承受這類似的情景了,比起他所受的非議,家屬們的痛苦才更加深沉。
可能他的覺悟還不夠吧,必須克服這樣的心情,否則以後他在手術台前工作時,將會讓那些本可以得救的人收獲與預期不相符的結果。
冷酷有的時候也是慈悲,人並非冰冷的機器,但隻有冷靜處事的人才有資格挽救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