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之下雪乃佇足於病房外的樓道中,眺望著向前不斷延伸的直管熒光燈,那單調而冷白的光芒不帶有一點的溫度。
吱吱吱~
伴隨著一聲聲細微的閃爍音,被寬大玻璃窗隔離在外的飛蛾們合奏著“砰砰砰”的和聲。
分隔的黑暗與光明,並沒有任何的區彆,卻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
正如那道病房的門,將她與他隔開了。
傾聽著裡麵傳來的交談聲,仿佛是在家裡,身處閣樓上的她傾聽著來自客廳中父母的交談,既陌生又熟悉。
“不要進去嗎?小雪乃,明明很想加入進去呢,卻總是擺出一副乖巧的模樣。”
雪之下陽乃走了回來,看到自己的妹妹仍然沒有走進病房時,不由得收起了臉上的微笑。
“……打擾了。”
微微歎息,以纖細的手指揉動眉梢,雪之下雪乃仿佛在逃避什麼一樣,從一個世界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就這樣,她進入病床內。
這一刻,交談中二人,不約而同的戛然而止。
“雪乃,我‘才知道’你和黛君是同班的同學,還是同一個社團的成員,認識了這麼優秀的朋友,怎麼也不和我提起呢。
早知如此,也不用推遲到今天才預約探望。”
雪之下夫人將雙手放在小女兒的肩膀上,將她推到了前麵。
“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雪之下雪乃小聲的說道,這時候的她完全沒有了之前的盛氣淩人,很難想象她在不久前剛和黛冬寒就個人理想進行過激烈的辯論。
“雪之下同學,這件事情,如果是你,要怎麼解決呢?平塚老師說你已經束手無策,我卻不相信,畢竟你可是一位卓然而立於世的優秀女性。”
黛冬寒視線筆直的指向雪之下雪乃,他無法想象,她怎麼變得如此軟弱了,和他認識的那個雪之下雪乃完全不同。
“您說笑了,雪乃怎麼有資格解決這件事情呢?是的吧?”
雪之下夫人極力撇清著女兒的乾係,她想要“保護”她,就像成鳥悉心照料著雛鳥,告訴它們在尚未長成時絕對不可以走出鳥巢。
“嗯……是,是的……”
雪之下雪乃不敢直視黛冬寒的瞳孔,那熱切的目光比太陽還要刺眼。
他到底是什麼意思,明明之前還對她愛搭不理的。
他們根本不是朋友。
為什麼他即便是麵對陌生人也能夠做到這份熱心。
太狡猾了啊,在這個時候向她挑戰。
“說起來,即便以打黑除惡之名懲處非法放貸勢力,也不能夠改變如今的輿論,我們需要一個助推劑,才能夠讓局勢像火箭升空般迅速迎刃而解。”
黛冬寒重新將視線放到雪之下夫人的身上,他並沒有避開雪之下雪乃談論這件事情。
“這件事情,不必急於一時,隻要您理解了雪之下家不存在任何針對您的惡意即可。”
雪之下夫人卻在竭力避免當著雪之下雪乃的麵談論這件事情。
“試問,您知曉這個世界最動人心弦的故事是什麼嗎?如果您不太確定,我想雪之下同學一定知道確切的答案。”
黛冬寒換了一種口吻詢問。
“雪乃,告訴我答案吧?”
雪之下夫人歎了口氣,黛冬寒好像不打算輕易放過她們,她居然變成了一個傳話筒,完全不懂這個少年的意圖。
“是……愛情吧?”
雪之下雪乃仿佛察覺到了什麼,可是在母親的要求下,她不得不做出回答。
“伯母,您現在知道了這個助推劑是什麼了吧?
讓雪之下家從輿論上徹底反轉,並且刻畫出一部可歌可泣的物語,因為一場陰差陽錯的誤會,差一點便成為了天人永隔的悲劇,正如《羅密歐與朱麗葉》的悲劇。
很抱歉,讓令媛受到了池魚之殃,讓我們效仿古典的騎士精神吧,為了挽回高潔女士的名譽,騎士應當眾慷慨解圍。”
黛冬寒像演奏歌劇般陳述道。
“這對你來說不會有困擾嗎?崇宰檢察長的愛女是你的青梅竹馬吧?”
雪之下夫人有些意外。
事件發生後,崇宰檢察長將她丈夫叫過去詢問詳情。
崇宰檢察長告訴她的丈夫,這是他的女兒第一次請求他,看到女兒那悲痛的模樣他便知道女兒已經有了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