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山隼人決心要在侍奉社中等待下去,他有著不得不麵對的事實,以及不得不驗證的真相。
而隨著他的加入,原本勉強容許愛斯基摩人生存的嚴酷環境,如今徹底成為了人類生命的禁區。
在教室的兩極,靜坐讀書的黛冬寒與雪之下雪乃就像是北極熊與企鵝一樣,哪怕生存在同一星球之上,也永無相見之日。
他們明明知曉對方的存在,卻視而不見。
“那什麼……”
葉山隼人漸漸受不了,平塚靜是讓他來充當這間“極地動物園”的臨時育養員嗎?
他曾經以為,再怎麼冷酷,對某個人和他的遭遇視而不見,也不會真心當對方不存在。
然而,他錯了,他們仿佛從心底中抹消了對方的存在,如果對他們說,這間教室仿佛有著幽靈社員的存在呢,他們一定會給予讚同的吧?
“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
“請讓我讀完這一段吧。”
雪之下雪乃與黛冬寒都認為葉山隼人是在對他們說話,畢竟,這間教室裡麵隻有兩個人的情況下,能夠交流的對象是限定死的,葉山隼人是一個人,剩下的是另一個人。
“黛同學,我從彆人口中所聽到關於你的傳聞可不是這樣的。”
葉山隼人實在受不了,就算他想要維持老好人的身份定位,在接下來的侍奉訴求中,就將揭露出他真實的麵目,所以哪怕給這兩個人留下什麼不好的印象,也隻是提前了而已。
“葉山君,你在跟什麼說話呢?這裡可不存在姓黛的社員,身為社長的我是無比清楚這一點的。如果你想引起我的注意,請將視線對準我,還是說,你和以前一樣的獨善其身呢?”
雪之下雪乃的聲音冷酷得像用樂器棒打擊冰塊一樣,雖然清冷卻無比悅耳,即便是諷刺毒辣的話語從她的口中流出也會變得幽雅動聽。
“投我以桃,報之以李;投我以石,報之以岩。
葉山同學,溫柔的人向同樣溫柔的人展示溫柔,被稱之為禮尚往來。
溫柔的人,向冷酷的人展示溫柔,被稱之為不知好歹。”
黛冬寒專注於本中的字句,連視線都不肯移動半分。
“既然如此,那我們先回去吧?雨勢越來越大了,已經有很多人選擇回家了。”
葉山隼人歎了口氣,難道說這兩個人在教室中也這樣嗎?
“請恕我拒絕,我沒有和你一起回的家,也沒有理由接受你的邀請。”
雪之下雪乃毫不留情地說道。
“她現在應該回到了公寓,你想要求證什麼,我不在場的情況下更容易得出答案。”
黛冬寒歎了口氣,說道。
“好吧,我會在公寓樓下等待你的。”
葉山隼人覺得繼續呆下去,他的傷口將被撕裂得更大,於是便起身離開了。
那個人對於不感興趣的家夥不會表露任何的心跡,隻有黛冬寒在場的情況下,她才會收起狐狸般的狡猾。
“……”
侍奉社重新回到了之前的狀態,沒有葉山隼人之後,黛冬寒與雪之下雪乃的翻書聲音格外大了許多,甚至偶爾會晃動板凳來製造不和諧的噪音。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直至天色黑暗下來後。
黛冬寒率先站起了身體,雪之下雪乃是社團長,手持著鑰匙,也是鎖門的人,他可不想被關在裡麵。
而雪之下仍然持續著翻書的動作,雖然室外光已經不足以支撐她下去了。
在心裡計算著時間,數到某個數字後,她將畫著貓咪的書簽放進了書頁中,合上書本,將茶具收好,提起了書包。
鎖好侍奉社的教室大門,從特彆樓與教學樓相連的通道來到了教學樓的一層,當她從屬於雪之下雪乃的鞋箱中拿出鞋子時,卻發現鞋子被人弄臟了,而且全部濕掉了。
也就是說,即便偽戀計劃完成了,也沒有改變她的處境,未能夠讓所有人收斂。
如果說之前往她的鞋箱中塞恐嚇信的人是想要報複她,還有著些許“正義”的理由,那麼現在這些人就是純粹的嫉妒之惡。
哪怕偽戀計劃的真正實施人是她的姐姐,雪之下陽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