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後,謝景行就準備燒水洗澡。
想到洗澡,謝景行有些犯愁,沈戰的腿不方便,他也不知道他以前是怎麼做的:“沈哥,你在沈家是怎麼洗澡的。”
“我腿腳不方便,在沈家都是用濕毛巾擦拭身子,我每隔七天都要去一個老中醫那裡治腿,那時要泡藥浴,就順便洗個澡。”沈戰解釋道。
沈戰很愛乾淨,在部隊時每天訓練完,再累也要衝個澡,腿受傷洗澡卻變得十分困難,沈家人是從不關心他這個問題的,要不是還有每隔七天都要去老中醫那裡,他恐怕早就餿了。
謝景行:“我家有個木盆,我平時都不用的,一會兒你就用那個洗澡,放心,是乾淨的。”
“好。”沈戰本來想著不麻煩少年,用濕毛巾擦擦就好,但想到少年之前說家裡隻有一床被子,兩人要睡一張床,如果不洗澡,自己身上有味兒被少年聞到,被嫌棄了怎麼辦。
水燒好後,謝景行將水倒進木盆裡,調好溫度,這才去找沈戰,將他推到木盆旁邊:“水好了,你把衣服脫了,我抱你下去。”
謝景行說得十分自然,沈戰卻覺得有些羞恥,他也不知道這樣的羞恥感從何而來,明明以前他在部隊時,光著身子在一群戰友麵前都能泰然自若。
即便緊張得不行,沈戰依然繃住臉色,他有些慶幸自己今天穿的是套頭衫而不是襯衣,否則他解紐扣手發抖一定會被看出來。
見沈戰脫得隻剩一條內褲,謝景行一手穿過他的腋下,一手從他的膝蓋下麵穿過,來了一個標準的公主抱,然後一個轉向就放進了木盆,全程不超過十秒:“你洗好了叫我。”說完就離開了。
見謝景行離開,沈戰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剛才那一抱,雖然時間短暫,但就那幾秒,他覺得自己的感官特彆敏銳,少年精致圓潤的耳珠,白皙光潔的下巴,欣長優美的脖頸,還有少年身上清淡的皂香味都刺激著他的感官。
沈戰抬手捂著胸口,那裡依舊劇烈的跳動讓他有些不知所措,再想到下午在他房間時他身體突然升起的燥意,他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這是因為什麼。
他今年已經二十四歲了,他的那些戰友大多數孩子都會跑了,他卻從來沒有結婚的打算。部隊裡也有不少人給他介紹,但他從來沒有動過心,他沒有想到自己第一次動心的對象竟然是一個男人,或者說少年。
沈戰一邊洗澡一邊想著自己要怎麼辦,最好就是離少年遠一點,也許時間久了他對少年的感情也就淡了,畢竟這份感情不容於世俗,他又怎麼能拉少年下水,而且少年明顯喜歡女人,上次在牛車上,他還說喜歡胸大屁股大的女人,也許他應該放少年去結婚生子,要是知道了他的感情,少年會不會覺得他齷齪,惡心,是不是再也不會用帶著崇拜的明亮眼神看著他了,但是隻要一想到少年和女人在一起的畫麵他就嫉妒的眼睛發紅。
直到少年的聲音響起,沈戰都沒有想好該怎麼辦,他行事素來果決,如今這般舉棋不定的模樣是從未有過的。
沈戰收拾好心情,將上身的水擦乾,至於下身,他的腿使不上力,隻能等少年幫忙。一想到一會兒少年要幫他擦拭下身,他的耳朵都紅了。他努力平複呼吸,直到自己冷靜下來,麵上看不上任何異樣,他才開口讓少年過來。
謝景行過來後卻沒有抱他,而是在他的輪椅上墊了一件舊衣服,然後一把將他抱起來放在輪椅上,快速道:“你自己先擦一下,擦好了把衣服穿上,我一會兒再過來推你。”說完又快速離開了,若仔細看就會發現他的腳步有些踉蹌。
沒有得到意料中的服務,沈戰本來有些失望,但不經意間看到少年紅透的耳朵,沈戰忍不住勾起嘴角,他很少笑,如今這麼一笑如冰雪初融,實在讓人驚豔,可惜卻沒人看到。
謝景行走遠後,抬起手扇了扇自己發熱的臉頰,不用看,他自己也知道此時他的臉肯定紅透了。第一次抱沈戰的時候他至少還穿了一條內褲,謝景行雖然有些不自在,當時他一心想著照顧病人也沒有多想。但剛剛沈戰可是什麼也沒穿,他一進去,沈戰那裡就那麼大喇喇的出現在他眼前,畫麵實在太過刺激,為了不暴露自己的性向,他隻好板著臉繃住。
謝景行自己是個同,這在二十二世紀,全世界都通過了同性婚姻法近百年的時代,是一件十分稀鬆平常的事,但在這個年代卻是不容於世俗的,同性戀在這個時代被大多數人認為是種病。
謝景行雖然知道自己沒錯,卻也沒有想過去挑戰世俗,他在一開始知道自己穿越的年代時,就已經決定一輩子隱藏自己的性向,單身一輩子。他也沒想過自己若真愛上一個人怎麼辦,他其實是一個特彆自私的人,這樣的人其實不太容易主動愛上一個人,除非有人給他很多愛,同時又能讓他動心,他才有可能愛上對方,至於暗戀或者單方麵的為愛付出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謝景行再次去推沈戰的時候,沈戰已經穿好了衣服,兩人誰都沒提剛才的事,至於是否在心中留下了痕跡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