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到謝景行家,謝景行剛打開門,王桂花就大哭著衝進來,要不是謝景行反應快,以王桂花的體型,他恐怕整個人都會被撞飛。
沈戰見狀皺起眉頭,即使知道他沒有被撞到,還是忍不住擔憂:“小遠,沒事吧?”
謝景行搖了搖頭,問道:“沈哥,他們怎麼辦?”
沈大牛和王桂花兩人會來早就在他的預料中,他今天就要徹底解決他們,讓他們以後再也不能來打擾他的生活:“讓他們進來,小遠,去把門關上。”
沈戰的話似乎給了兩人希望,沈大牛道:“阿戰啊,你娘她知道錯了,她其實是愛你的,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那天說的話也是因為在氣頭上,不是她真心地,你就跟我們回去吧,怎麼說也是一家人,那什麼協議就不作數了吧。”
王桂花連忙哭訴道:“是呀,你可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怎麼可能不愛你,我就是太愛你了,才受不了在你心裡你奶奶比我這個當娘的更重要。”
沈大牛道:“你娘表達感情的方式確實有問題,我已經教訓過她了,怎麼說他也是你娘,親母子哪有隔夜仇啊,你說是不是。”
王桂花見沈戰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咬了咬牙,一下跪下去準備抱著沈戰的大腿哭訴,謝景行眼疾手快的拉著沈戰的推移向後退,讓王桂花抱了個空。
王桂花似是沒想到會這樣,不過她反應也快,趴在地上哭到:“兒啊,娘給你跪下來,你不原諒娘娘就不起來。”
沈大牛哀求道:“阿戰,你看你娘都給你跪下來了,你就原諒她吧。”
沈戰冷眼看著,聽到兩人虛情假意的哭訴哀求,心中毫無波瀾,他對這兩人早就沒有感情,他們哭也好,跪也罷,嘴裡說得太好聽,也不能讓他又一絲一毫的動容。
謝景行卻在一旁看得氣憤不已,這兩人哪裡是來道歉,分明是在逼沈哥,父母跪子女,向來都是要天打雷劈的。
謝景行有些心疼沈戰,明明是血脈相連的親人,卻一次一次的傷害他,即使再強大的人也是會受傷的。想著給沈戰一些安慰,謝景行伸出手握住沈戰的手。
沈戰看著自己被少年握著的手,看著少年心疼又帶著撫慰的眼神,堅定的回握回去,垂下眼藏起眼中的勢在必得,既然主動牽了他的手,他就再也不會允許他放開。此時沈戰隻想抱抱他心愛的少年,不想再和沈大牛王桂花糾纏。
他抬眼眼神黑沉沉的看著沈大牛和王桂花,眼中看不出情緒,語氣冰冷又帶著漫不經心:“我十四歲那年,你們讓我退學下地乾活,我乾了一天回來,你們卻不給我飯吃,我餓得不行,隻好去後山打獵,好不容易打了一隻野兔回來,你當時是怎麼說的呢?”
他看著王桂花,似是在回憶:“你說,你這樣的賤命哪有資格吃肉。”
他又看著沈大牛:“你明明站在一旁,卻像什麼也沒看到一樣,然後你們一家三口開開心心把兔子吃了,我卻餓了一夜。從那以後,我就再也沒有帶過獵物回去。”
“因為沒帶獵物回家,你們認定我在外麵吃了獨食,狠狠的將我打了一頓,威脅我以後打到的獵物必須拿回家,不然就繼續打我。但我知道東西拿回來我也吃不到,比起挨打,我更不願意餓肚子,所以我整整挨了你兩年的打,那棍子又粗又大,每一棍都毫不留情。”
“還是我十四歲那樣,我上山打獵遇到了野豬,差點死在野豬的獠牙下,我滿身傷痕的回來,你見到我是怎麼說的。”
他再次看向王桂花:“你說,果然是命賤,這樣也死不了。當晚我就發起了高燒,勉強起身求你們帶我去醫院,你當時說,去什麼醫院,不花錢啊,死了才好。”
他又看向沈大牛:“你當時就在一旁看著,既沒有為我上藥,也沒有送我去醫院。”
“十六歲那年,你們知道我要去當兵,說得第一句話是每個月必須寄錢回來,不然就去部隊告我不孝,我走的時候同車的人父母都為他們準備了一堆東西,隻有我隻有一身舊衣服。”
“今年我受傷回來,你見我坐在輪椅上,麵對八年沒見的兒子,你第一句話是腿斷了還回來乾什麼,我們可沒錢給你治,不要連累我們。知道部隊補償了八百塊,你說,沒想到他的賤腿還挺值錢,而你沈大牛依然站在一旁,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