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沈大牛和王桂花還特意找上門來,仗著父母的身份向沈戰要錢,幾年的時間,沈戰曾經給他們造成的恐懼已經慢慢淡去,金錢的誘惑再次占了上風。
沈戰直接拿出當初簽下的斷絕親子關係協議書,直言他不會給他們一分錢,若是他們不滿意可以去告他,有這份協議書在,還有村民們作證,他完全不懼。
他態度強硬,沈大牛和王桂花根本拿他沒有辦法,最後隻好灰溜溜的走了,至於他們是否後悔當初那般對待沈戰,就不得而知。
因為見到這兩人,謝景行這才想起男女主,於是向村民們打聽了一番。
當初夏安安勸說未果,沈建國最終還是去上大學,沒有沈建國護著,王桂花哪裡還會慣著她,下地家務她統統要做。夏安安一段時間後就受不了了,於是跑去城裡找沈建國。
沈建國是真喜歡她,舍不得她回去受苦,於是將她留了下來,但兩人沒有工作,沈建國學校的補貼省吃儉用隻能勉強夠兩人的花銷。
夏安安卻不滿意,一想到前世趙燕跟著沈建國享儘榮華富貴,而她如今跟著沈建國卻連一件像樣的衣服都買不起,她心裡就極度不平衡,連帶著對沈建國也有了怨言,這樣的態度不自主的就帶了出來。
沈建國本身就不是一個腦瓜子聰明的人,這個時代的人讀書又特彆拚命,為了保持自己的成績,他每天在學習上要耗費不少心力,壓力不可謂不大。回到家後,夏安安不是抱怨這就是抱怨那,他一開始還會包容,但時間一長,他心中也產生的厭煩。不知不覺中,兩人的生活已經充滿了爭吵冷戰,在不複從前的甜蜜。
夏安安不是沒想過自己去做生意,她前世帶著女兒討生活也賣過一些吃食。她一開始嘗試著做吃食生意,但她一個長得漂亮的女人,又沒有人脈,在一次差點被一群小混混□□後,她徹底不敢再獨自一人出去做生意。
她也曾過找人合作,但她能拿得出手的都是沒有太多技術含量的東西,很快就被同行模仿出來,完全沒有競爭力。幾次下來,夏安安重生的優越感被打擊的絲毫不剩,也完全放棄了自己做生意,更是把所有的期待都放到了沈建國身上。
沈建國大學畢業後分配到一家國營企業工作,對於農村出來的他來說確實是一分不錯的工作,他從小被王桂花寵著長大,骨子裡其實並不是一個有冒險精神的人,所以麵對夏安安勸說讓他辭掉工作下海做生意,他毫不猶豫的就拒絕了。兩人因為這事再次大吵了一架,沈建國也再不像幾年前那般包容夏安安,夫妻關係降到冰點。
夏安安不止一次產生過離婚的念頭,但她舍不得,她怕像前世一樣,等她放棄了沈建國,沈建國最後又發達了,那她不是要悔得腸子都青了。就這樣,夏安安抱著微末的期待一直和沈建國生活在一起,剛重生時,沈建國是他的執念,如今卻成了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
謝景行和沈戰的感情卻日久彌新,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當國外通過同性戀婚姻法時,沈戰第一時間帶著謝景行去登基結婚。
在人來人往的異國街頭,已經六十歲的沈戰緊緊的抱著謝景行,像孩子得到了糖果般笑得異常滿足。謝景行緊緊的回抱著他,臉上的表情同沈戰如出一轍。
幾十年後,即便有謝景行調理身體,沈戰的身體也到了油儘燈枯的時候,他顫巍巍的伸出滿是皺紋的手,吃力的想要撫上謝景行的臉龐。
謝景行握著他的手貼在自己同樣滿是皺紋的臉上,如往常一般撒嬌似的蹭了蹭,嘴角上翹,眼中卻滿是哀傷。
沈戰如他的承諾般,寵了他一輩子,兩人在一起六十多年,感情非但沒有隨著時間變淡,反而如陳釀般越來越香醇濃厚,如今這個深愛他他深愛的人要走了,謝景行傷心不已,卻不敢表現出來,就怕他走得不安心。
兩人相處了一輩子,沈戰如何不了解他,他動了動嘴唇,聲音細若蚊吟:“寶貝兒,彆難過,來世我定會來找你,等我。”
謝景行感覺到緊貼著他臉的手掌漸漸脫力下滑,看著愛人眼中的不舍,俯身用唇貼上愛人的唇瓣,聲音哽咽:“好,我等你。”
沈戰走後,謝景行似乎整個精氣神都沒了,他預感自己應該活不久了,果然在辦完了沈戰後事當天,他睡下後就再也沒有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