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 / 2)

有心算無心,成婚當日,他進了弟弟陸景雲的轎子,而陸景雲被人引著進了他的轎子,被抬進了宋家。

事情已成事實,雙方也已洞房,兩兄弟再次見麵時,以免吳家和宋家找他們算賬,就商議這事情不告訴其他人,反正他們是雙胞胎,長得一模一樣,沒人能認出他們,隻他們兄弟知道這事,完全可以瞞天過海。

陸景盛嫁到吳家,不到三年功夫,就被姓吳的女子打的起不了床,陸景雲得知此事時,宋存已經一歲多了,他慌忙去了吳家,見到的卻是奄奄一息的陸景盛。

看著這樣的二哥,陸景雲怨,陸景雲恨,想找吳家算賬,宣平侯府卻站出來說陸景盛不是姓吳的打的,而是他不守夫道,想給妻主戴綠帽子,爬牆摔下來摔殘廢的。

吳家人說,倘若他在鬨,就把這事宣揚出去,讓陸家男子嫁不出去,讓他們兄弟成為陸家的罪人。

陸景雲沒想到最後捅他們一刀的會是他們的母家宣平侯府,身為母家都站出來說不是吳姓女子打的,反而是二哥的錯。

陸家男子嫁不嫁得出去,陸景雲管不了那麼多,他卻不能讓二哥背著這種名聲,他沒了辦法,暴怒之下,打了姓吳的女子一頓,讓姓吳的寫了和離書,帶著二哥回了宋府,君子報仇十不晚,早晚一日他會回來報仇的。

和離後,陸景雲爆出了錯嫁的事情。

宋飛燕也才知道她夫婿的真名是陸景雲,不是陸景盛。

吳家雖然也知道了此事,但已經和離,他們也管不了那麼多。

陸景雲雖然把陸景盛帶到了將軍後,他也隻活了半年。

半年後就去世了。

這時候陸景雲心裡充滿了仇恨,對吳家的恨,對宣平侯府的恨。

他想到兩年前,二哥忽然給他一本秘籍,讓他試試看,能否練出內勁,沒想到,他一試,不到半個月就練出了內勁,三個月就突破第一層,他如獲至寶,日日勤學苦練,已經突破功法第五層。也不知這秘笈二哥是從哪裡得來的,偏他自己沒有習武的天賦,被姓吳的活生生的打死了。

二哥死後,他查出了當初錯嫁的真相,心中充滿愧疚和仇恨,種種情緒讓他做出了一個瘋狂的決定,二哥是代他死的,他得為他報仇,但不能連累兒子和將軍府,他隻能成為二哥。

在陸景盛和吳姓女子和離半年後,將軍府宣布,宋將軍的夫婿陸景雲去世了。

陸景雲換了裝,成了陸景盛,即便他後來成了護國王爺,也一直以陸景盛的身份活下去,一直到現在除了宋飛燕、宋存以及陸景明還有太上女皇知道他是陸景雲,沒人知道他真正的身份,而陸景雲也不打算恢複身份,他就是陸景盛。

陸景盛說道:“我跟太上女皇說了,今後即便有皇子要拜入你門下,也得通過你的考核。”

宋存說道:“謝謝父親。”

雖然他並不覺得這是什麼大事,但畢竟是父親一片心意。

……

這一日,宋存領著大徒弟古月朗、二徒弟宋言行去了將軍府,宋飛燕這麼些年征戰沙場,雖有武義傍身,可身子也有很多暗傷,再上戰場,感覺力不能及,便乞骸骨,女皇多次挽留無果,隻能同意她回家安享晚年。

好在這些年宋存的弟子也陸續出山,戰場上不缺武將,不然女皇也不會那麼輕易放她走。

宋存和兩個徒弟到了將軍府,便看到了宋宇,十幾年過去,宋宇的麵容看著竟比母親宋飛燕還顯老,宋存並不奇怪,當初宋宇隨著宋飛燕去了邊關,就把他嫁給了邊關的一名將士。

宋宇受不了邊關的苦,等宋飛燕從邊關回京都後,他在邊關待了不到兩年,便和那將士和離偷偷回了京都。

宋宇已經和離,宋飛燕即便生他的氣也沒辦法,卻也沒打算再管他。任由他嫁了和離,和離再嫁,然後再和離。這麼十幾年下來,他已經嫁了五任妻子,現在又和離了。

宋存看到他旁邊的男孩,聽說宋宇再次和離,也不知他有何打算。

不管他有何打算,宋存不打算管他的事情,因著胡氏的事情,這麼多年,兩兄弟幾乎形同陌路。

宋宇看到宋存卻有些激動,他推推旁邊的男孩,說道:“這是你大伯,快喊大伯啊?”

旁邊的男孩被他推的踉蹌了一下子,抿著嘴看著宋存,沒說話。

宋宇見他不開口,氣急擰他耳朵,那男孩被他擰著耳朵,疼的眼淚水都出來了,卻不見吭一聲。

宋飛燕皺眉,大聲喝道:“夠了,你想做什麼?”

宋宇期期艾艾的道:“母親,大哥沒再嫁,也沒孩子,小晨是他侄子,可以過繼給他......”

小晨垂著頭,不吭聲。

宋存挑挑眉,看向那男孩,見他緊抿著唇,眼眶通紅,滿臉的倔強,沒有他父親的輕浮,倒是一個不錯的孩子。

宋宇見宋存看自己兒子,忙推了下小晨,說道:“大哥,他很聽話的,也很懂事,你過繼他吧,他會孝順你的。”

宋飛燕看著孫子,怒道:“那肯定是比你孝順。”

宋宇一噎,不依的道:“母親,我如何不孝順了?這麼些年,除了嫁人還有和離,我什麼都聽你的,還不算孝順嗎?”

宋飛燕哼道:“你連親生父親都不管不問,任由他自生自滅,我還能指望你孝順?”

宋宇臉色變的難看,他唯唯諾諾的道:“那,那不是我不知道父親的事情嘛,要是知道,我肯定不會不管他的。”

父親去世他也很難過、很愧疚,可他自身難保,也沒辦法啊!

宋飛燕不想聽他說這些強詞奪理的話,看向旁邊的孫子,問道:“願不願跟奶奶住在將軍府?”

宋宇聽到母親的話,有些不甘,在他看來,兒子跟著母親不如跟著大哥,大哥的爵位可以繼承,倘若他兒子成了護國王府世子,那麼他不就是未來的護國王爺的父親嗎?到時誰還敢看不起他?

宋晨看向麵前的人,這是他的奶奶,他是父親三婚時的孩子,母親已經去世,之後父親嫁了兩次,他都是跟著父親,不受待見的拖油瓶,父親今後會不會再嫁他不知道,他隻知道,他不想再跟著母親,不想當拖油瓶,既然奶奶讓他住在將軍府,那麼他就跟著奶奶吧。

他說道:“好。”

宋存上去摸了摸他的筋骨,沒想這孩子卻是一名習武的苗子,他說道:“不用,跟我去王府吧,王府裡弟子多,跟他們一同習武。”

宋宇臉色一喜,宋存卻淡淡的瞥他一眼,說道:“護國王府世子能者得之,你最好不要有其他想法。”

宋宇臉一垮,他不敢挑釁宋存,他說能者得之便能者得之,不過想到終於沒有孩子拖累他,他終於可以找個好妻子嫁了,他不由得高興起來。

宋存見他臉上的笑容,無法理解他的想法。

宋晨卻道:“我不要當護國王府世子,我要當將軍,像奶奶一樣保家衛國的將軍。”

隨著宋存的收徒,男子參軍的越來越多。宋晨有這想法,不算突兀。

宋飛燕拍手,大笑起來:“好,不愧是我的孫子。”

宋宇撇撇嘴,罵一聲白眼狼!

宋存摸摸他的腦袋:“想當將軍就得好好練武,不能有絲毫懈怠。”

“我會的。”

宋晨昂頭看向大伯,父親一直跟他說大伯如何如何討嫌,他聽彆人說過大伯的事跡,心裡卻不認同父親的說法,反而非常崇拜大伯,每當彆人說到大伯時,他都想上去跟他們說你們說的那人是我大伯,可是想到父親的話,他又怯場了。

說完,他睜著大眼,又問道:“我可以喊你大伯嗎?”

宋存笑道:“當然可以。”

這孩子眉眼遺傳了宋飛燕,即便是宋宇的孩子,他也討厭不起來。況且這孩子的性格可比他父親討喜多了。

宋晨眼睛一亮,脆生生的喊了一句:“大伯。”

宋存哎了聲。

宋晨又問道:“大伯,那我可以跟其他人說你是我大伯嗎?”

宋存笑了笑:“這是事實,為什麼不能說?”

宋晨眼睛更亮了。

宋宇在旁邊不停的翻白眼,他就說他養了個白眼狼,眼裡隻有宋存,根本沒有他這個父親,這兒子算是白養了。

...

宋存和兩個徒弟帶著宋晨從將軍府回來,並沒有坐馬車,而是說道:“王府沒有小晨的衣物,咱們去街上看看,添置些衣物。”

宋晨牽著大伯的手,老老實實的走在他身旁,看著街上的一切,小臉上有著好奇。

宋存笑著問道:“沒出來玩過?”

宋晨說道:“父親不讓我出門。”

宋存說道:“喜歡什麼大伯給你買。”

宋晨搖搖頭,買東西要花銀子,“沒什麼要買的。”

眼睛卻盯著前麵的糖葫蘆。

宋存說道:“走,大伯想吃糖葫蘆了,你陪大伯吃糖葫蘆如何?”

宋晨當然同意,兩人一人一串糖葫蘆吃了起來,吃完糖葫蘆,幾人走到一處茶館,說道:“咱們坐下休息休息吧。”

古月朗和宋言行隨著師父坐下來。

謝星瀾坐在茶館的一隅,眼神複雜的看著宋存師徒,她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宋存,雖然經常聽到宋存的消息,兩人也都在京都,可這麼多年過去了,他愣是沒見到過宋存,現在她已經老了,宋存卻還依舊少年模樣。

一個身材壯碩的中年男子氣勢洶洶的進了茶館,瞪著虎目在茶館四處看了看,忽地走到茶館一隅,提起坐在位置上女子的耳朵,扯著她的胳膊,想把她扯出茶館,這事情驚動了茶館裡的茶客,也驚動了宋存幾人,宋言行望去,忽地噴出一口茶,捂著嘴咳個不停。

古月朗說道:“喝茶也能嗆到。”

宋言行說道:“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潑辣的男子。”

古月朗卻道:“很多事並不能隻看表麵。那女子雖然壯碩,瞧著凶狠潑辣,眉眼間卻不見煞氣,反而有股正直爽利勁兒,以我的分析,一定是那女子有不妥之處,不然他何必眾目睽睽之下如此對待妻主,不給妻主絲毫臉麵,而那位女子也竟由著他,可見那女子確實有錯。”

宋言行目瞪口呆:“大師兄,沒想到你還有這口才。”

不管師兄說的是對是錯,能這麼想,就說明師兄真的很不一般。

宋存卻笑了笑,認出徒弟口中的女子便是謝星瀾,他沒說什麼,更沒打算跟她打招呼,十幾年前,他們便是陌生人了。

……

宋晨習武天賦頗為不錯,十八歲便能打敗很多同齡武者,這一年宋存選護國王府世子,宋宇讓宋晨去參加比武,宋晨根本沒聽他的話,轉身跟著大師兄二師兄去了邊關,宋宇氣得眼睛都紅了,卻拿他毫無辦法。

最後無法,打算去找宋存算賬,卻連護國王府的大門都進不去,此時此刻他才明白,宋存雖然教宋晨習武,卻根本沒把他這個宋晨父親放在眼裡。

他勉強的笑了笑,這一輩子,他恨過宋存,害過宋存,算計過宋存,這麼多年宋存沒嫁人,沒孩子,把他的兒子養在了王府,他以為宋存會看在宋晨的麵子上高看他一眼,沒想到宋存根本不把他當回事。

他這一輩子嫁人,和離,嫁人,和離,嫁人,再和離……臨老了老了,兒子離開他了,女人也不要她了,和他父親一樣,孤零零的一個人待在大大的院子裡,沒人管沒人問,他何其悲哀!

問他後悔嗎?

他後悔了,後悔對待兒子太涼薄,他不應該把兒子交給宋存,以至於老了身邊連個孩子都沒有。

可是後悔也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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