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如此純情(1 / 2)

春日妄想 江蘿蘿 14959 字 8個月前

休息點的帳篷采取先到先得的選擇方式, 他們算是先到的一批,擁有更多選擇權。

盛驚瀾攬著她過去,溫瓷伸手比劃“x”的姿勢, 並明確告訴他:“我跟西茉住。”

這個走向是盛驚瀾沒想到的, 差點氣笑了,又試圖爭取:“溫小姐, 難得一次露營, 給點麵子行嗎?”

“不。”溫瓷義正詞嚴拒絕他,轉頭找上元西茉。

直到晚飯時間, 大家都集中在平坦的草地上,盛驚瀾才把人拽過來, 按在自己身旁的位置坐下:“用完就丟, 你可以啊,溫瓷。”

危險的聲音擦過耳畔,溫瓷狐疑蹙眉:“我用你什麼了?”

男人冷哼一笑, 聲聲控訴:“在車上抱著我坐了一天,也沒見你客氣。”

溫瓷瞳孔震驚。

他這是什麼齷齪話,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在車上進行了不可描述的事。

“你能不能彆把話說得這麼……”溫瓷咬牙,愣是擠不出合適的形容詞,“這麼, 那什麼。”

“我怎樣?”盛驚瀾懶懶散散地抄起手,眉頭舒展,目光坦然, 沒有半分尷尬。

溫瓷眨著眼,視線移到草地上,選擇不說話。除非比盛驚瀾更無恥,否則就永遠不可能在這種話題上贏過他。

夜幕降臨, 公共帳篷四周的星星點都被點亮,蜂蜜般的色調,烘托周遭氣氛。周圍擺著兩三張形狀不一的木桌,酒水飲料和點心隨意分享。

三三兩兩成群,圍坐在木桌旁的椅凳上,有情侶依偎,也有人獨自賞星。長期居住在城市的人極少見到星空,都忍不住拿起手機拍照。

元西茉掛念女兒,簡單填飽肚子就進帳篷裡跟女兒打視頻,可惜信號不好,改為語音。

中途,溫瓷進來遞東西,被元果果纏著一聊就是大半個小時。

自己手機裡消息不斷,是盛驚瀾發來的,溫瓷時不時就要回複。

元西茉終於看不下去:“這麼難得的夜晚,你還是不要在我這裡浪費時間了。”

溫瓷放下手機:“西茉姐,我沒那個意思。”

她並非故意跟盛驚瀾賭氣或作對,隻是在避免跟盛驚瀾睡在一起的情況發現,畢竟互相有意思的成年男女躺在一起,很容易擦槍走火。

“我知道。”元西茉一副過來人的口吻,“但是你們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一起看看星星,說說話,氣氛正合適。”

元西茉瞥見溫瓷臉上的表情,那是自身無法掩藏的少女心事。

她知道溫瓷外表看著成熟知性,在感情方麵卻很單純,忍不住問:“阿瓷,你想過跟他有結果嗎?”

溫瓷頓住,好一會兒才回:“我不知道。”

“那沒事,不知道的時候就儘情享受,如果哪天你想跟他有個結果了,記得問問他的想法。如果你們情投意合,那祝福你;如果無法達成一致,那麼你要果斷抽身,千萬彆委屈自己。”

道理一套一套的,要做到卻不容易:“那你當初生下果果,也算果斷嗎?”

元西茉一秒恢複瀟灑勁兒:“果斷啊,我果斷決定這輩子都不再碰那些臭男人,養個孩子玩多有意思。”

低沉的氣氛一下子被調和,溫瓷撲哧一笑,“西茉姐,你沒有後悔過嗎?”

元西茉搖頭:“不經曆,你怎麼知道能不能行?至少玩的時候很開心,大不了最後散了。”

“想要擁有一個東西就必須提前預料到,會失去的風險,如果你覺得自己能夠承受,那就先去享受,如果不能,就及時止損。”

溫瓷雙手抱膝,望向帳篷頂,可惜視野受限,不打破就無法看見外麵的璀璨繁星。

“簡單來說,你就問問自己是想過從前那種波瀾不驚的生活,還是想刺激一把,留下珍貴回憶。”元西茉的耐心快耗儘了,她行事隨性,從來都不是什麼人生導師,“要去就快去,不去就睡覺吧,明天還要繼續騎行。”

在她捏著胳膊說“累”的時候,溫瓷緩緩鬆開身體,爬到帳篷口去掀簾子:“西茉姐,我先過去了,你好好休息。”

元西茉喜歡刺激,溫瓷也是。

這個帳篷留給元西茉睡覺,溫瓷徑直走向盛驚瀾所在的地方,沒注意附近有兩人全程盯著她,並且議論紛紛。

張婧從一開始就發現秦續不對勁,知道他見到美人就挪不開眼的臭毛病,也就沒提。

從白天到晚上,秦續看溫瓷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張婧狐疑問道:“你盯那邊半天了,不會是想從彆人手裡搶人吧?”

秦續笑道:“她就是我前天跟你說的那個旗袍美人,沒想到在這也能遇見,豈不是天賜緣分。”

張婧搖頭:“可彆了,你看見她旁邊那個男人了嗎?我認識他。”

秦續問:“什麼來曆?”

“景城盛家的,身份且先不說,他在玩女人方麵倒是跟你有得一拚。”她也是景大的,學校那些風雲人物的事情多少聽過一點。

“一樣?”秦續非但沒有被勸退,反而覺得找到突破口,“那可就好辦了。”

張婧無語:“說錯了,還是不一樣的,他是來者不拒,你是看到美人都要勾搭一下。”

這番評價絕對不是什麼好詞,秦續卻並不為此感到羞愧,“她們付出身體,我付出金錢,不過是達成共贏罷了。”

這話換個說法都犯法,套上女朋友這層身體,在交往期間贈送貴重物品,便認為心安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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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燥熱,溫瓷的聲音跟她人一起進入盛驚瀾的帳篷:“你在看什麼?”

盛驚瀾舉起手機,正是兩人的聊天頁麵:“舍得過來了?”

“我怕有些人半夜睡不著覺。”

“如果溫小姐願意作陪,那個‘有些人’一定睡得很香。”溫軟如玉般的身體,光是抱著都香味沁脾。

“做夢。”她紅唇輕吐,帶著暖暖的呼吸。

盛驚瀾輕笑一聲,自然而然接住她的話:“那一定是個美夢。”

在這方麵實在缺乏知識的溫瓷並沒有讀懂深層含義,跪坐在軟墊上。旁邊那雙大長腿占據視線,強烈的存在感讓人無法忽視。

集體搭建的帳篷不如私人搭建的空間寬敞,裡麵除了睡墊就沒彆的。狹小的空間讓人無處逃離,但或許是因為周圍帳篷遍布,百米之內全是人,即使兩人身處同一帳篷,也並沒有往常那種暗昧氣氛。

“盛驚瀾,你為什麼會成為文物修複師?”兩人一起玩的時候,很少提及對方的生活,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她想了解更多。

盛驚瀾歪著身,眉輕挑:“打聽我?”

瞧,這就是盛驚瀾的高明之處。

他從來按常理出牌,也極少正麵回答彆人的問題。

乾癟的聊天也沒意思,溫瓷靈機一動,提議道:“我們來玩個遊戲。”

“嗯哼?”盛驚瀾示意她繼續往下說。

“我記得外麵有一副紙牌,我去拿一下。”溫瓷掀開帳篷,直奔木桌,找到那副公用的紙牌拿回去。

溫瓷兩次往返盛驚瀾帳篷都被秦續看在眼裡,譏笑道:“還以為多矜持,這不挺熱情的。”

張婧刷著手機:“那不是正合你意?”

對於他人惡意的評價,溫瓷毫不知情。

卡牌是活動方準備的,下午很多人搶著玩,到晚上大家都開始休息,東西擺在那裡也沒人要。

溫瓷有模有樣地洗牌,合在掌心:“先說遊戲規則,我們比大小,贏的人可以問輸的人一個問題。”

“好。”盛驚瀾毫不猶豫應下,似乎對自己的手法充滿自信。

溫瓷一邊洗牌,一邊講解遊戲玩法。

盛驚瀾收回一隻腿,屈膝:“什麼時候喜歡上玩牌了?”

“跟禾苗學的。”上個月蘇禾苗突然迷上桌遊,在溫家時候隻有他們兩人,就玩紙牌,花樣百出。

“好了。”一整副牌洗好,溫瓷把它擺在兩人中央,“各摸七張,分為三組,以田忌賽馬的方式比大小,三局兩勝。”

第一組:一張,可以直觀對比大小。

第二組:三張,數字代表的點數相加比大小。

第三組:三張,“十點半”超過則輸。

七張牌自由分配,看似簡單,有賭的成分,算計和運氣都占。

溫瓷運氣不錯,第一把就獲得勝利,難掩臉上的喜悅,讓盛驚瀾回答剛才的問題。

盛驚瀾不再藏掖,坦言道:“我外公對古董文物頗有研究,從小時候就跟他接觸這些東西,覺得挺有意思。”

外公在古董鑒賞家和文物修飾方麵頗有建樹,盛驚瀾受環境熏陶,五歲開始跟在外公身後看古董、摸珍寶,十一二歲就能夠獨立修複藏品,行業內的人都誇他天賦非凡。

“原來如此。”溫瓷點點頭,把剛才的牌放到最底下,說,“繼續。”

接下來三把,都是溫瓷獲勝,不免有些得意:“看來我今天運氣很好。”

盛驚瀾不慌不忙,伸手做出“請”的姿態。

溫瓷的問題對他實在是太友好,無外乎工作”“什麼時候學會做飯”之類的生活話題。

但這次,溫瓷捏著紙牌,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問:“你,跟前任最親密的行為,到哪一步?”

牙齒劃過薄唇,盛驚瀾久久沒有給出答案。

溫瓷的心情一點點下沉。

她知道這種話題很敏感,但她真的很介意,畢竟他有過那麼多前任,即使沒做到最後一步,那其他撩撥的手段呢?

那是她心裡的坎,沒走到這一步之前不覺得,真到要邁過去的時候,才知道有多難。因此這段時間,她一直在門口徘徊,止步不前。

一分鐘過去,兩分鐘過去,時間仿佛靜止般,誰也不肯打破。

三分鐘過去,溫瓷閉眼歎息,聲音低弱:“如果實在說不出口,就算了吧。”

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她把散落在墊子上的紙牌一張一張撿起,整合到一起,沒有再繼續的意思。然而當她準備牌放回木桌去的時候,手腕忽然被一道大力握住。

溫瓷嘗試抽出,卻無法撼動他分毫。

“又在瞎想什麼?我沒碰過她們。”頓了頓,又道:“也沒親過。”

溫瓷露出不可思議的眼神,所以他剛才難以啟齒的表情,不是做得太多,而是因為什麼都沒做?

“你的問題結束了,溫小姐。”當她準備開口的時候,盛驚瀾迅速打斷,並從她手裡拿走所有紙牌:“繼續。”

“繼續就繼續。”大不了她接著探索。

然而這次,溫瓷沒有前幾次的幸運,輸了。

她攤手:“你問吧。”

反正她生來坦蕩,沒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也就無所謂盛驚瀾的任何提問。

溫瓷無所畏懼,卻見盛驚瀾雙指夾起一張牌,豎在燈光下,勾唇道:“上次在烏篷船裡,舒服嗎?”

他甚至故意拖長語速,後半句緩慢而清晰地傳進溫瓷的耳朵,如密集的擂鼓聲,讓大腦轟鳴。

耳廓在燈下泛紅,溫瓷不用摸都知道,此刻自己的臉一定很燙。她真是高估了某人的下限,怎麼能當麵問出這麼……這麼難於啟齒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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