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陽:sh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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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修複文物時廢寢忘食的男人,最近總是準時下班。
盛驚瀾到家時,盛菲菲已經離開,溫瓷穿著舒適長裙,坐在陽台的吊椅上看書。
走近些,盛驚瀾眼尖地發現溫瓷後腳跟貼著創可貼,“腳怎麼了?”
溫瓷這才注意到他的存在,身體坐直了些,低頭去看腳,“今天那雙高跟鞋磨腳。”
盛驚瀾蹙眉叮囑:“以後彆穿那雙了。”
溫瓷拉著吊繩,雙腳輕輕點地:“我也打算後麵幾天穿拖鞋。”
“不出門了?”盛驚瀾了解這位溫大小姐,出門在外極其注重形象,絕不會穿拖鞋出現在大街上。
溫瓷緩緩搖頭:“其實也沒什麼出門欲望,上周太折騰了,最近隻想在家裡看看書,寫寫字。”
盛驚瀾評價:“愛好不錯。”
溫瓷合上書,捧在手裡問他:“你可以幫我弄一些新鮮花瓣嗎?”
盛驚瀾環抱雙臂:“做什麼?”
溫瓷告知目的:“想研究一下做顏料,還蠻有意思。”
“你要什麼我不給?”盛驚瀾伸手把人拽起來,攬入懷中,“怎麼感謝我?”
溫瓷熟練地湊到他臉上親了一下。
男人微眯起眼,並不滿足,“溫卿卿,我怎麼覺得你越來越敷衍了?”
以前還要害羞,現在跟完成任務似的輕啜一口,是他魅力下降了?
溫瓷無辜:“哪有敷衍,我一直都這樣。”
盛驚瀾狐疑地盯著她:“那就是沒長進。”
“……”這種事,還要什麼長進,她是嫌自己睡覺太舒坦了嗎。
“差不多得了,彆得寸進尺。”溫瓷放話的時候很爽快,沒看見男人逐漸危險的眼神。
手機鈴聲不合時宜的響起。
“等等,外婆打的視頻。”溫瓷把人從麵前撥開,鏡頭對著自己接通視頻。
將近半月未見,宋蘭芝想念孫女,不等她報平安的信息,直接打了通視頻過來。
“外婆,吃晚飯了嗎?”
“吃了吃了,你呢?”
“我也吃過了。”
親人之間無非就是這些平常話,卻格外溫暖,宋蘭芝又喚外孫女,“阿瓷啊,你在外麵也快半個月了,打算什麼時候回家?”
玩的時候不覺得,仔細一算,這已經到八月份。
溫瓷下意識抬頭去看盛驚瀾,男人倚在落地窗邊,靜靜地盯著她。
溫瓷喉嚨一咽,說不出馬上回家的話,沉默了會兒,把時間稍稍留長:“下周就回。”
聽到歸期,老人很是期盼,“好好好,你訂好機票就提前跟外婆說。”
溫瓷在電話裡回應說:“好。”
確定回家日期後,餘下的日子似乎變得急促起來。
他們過上了一段時間緊迫的放縱生活,晴天賞花,雨天做.愛。
清晨在山上看日出,傍晚到江邊看日落。
盛驚瀾每日變著法的給她製造驚喜,甚至會在半夜把睡意朦朧的她薅起來,貼在耳邊說:“帶你去看個好東西。”
溫瓷迷迷糊糊地,粘著他不肯下床,盛驚瀾直接把人抱起下樓,溫瓷環著他脖頸,腦袋靠在胸膛前不願睜眼。
走了多久,去了哪裡,溫瓷統統不知道,隻聽見盛驚瀾的聲音:“寶貝,彆睡了。”
“真的很困呐。”溫瓷張嘴不睜眼,聲音又嬌又軟,讓人舍不得反駁她的任何話。
盛驚瀾低頭咬她耳朵:“溫卿卿,睜眼看看。”
受不了他一直在耳邊念叨,溫瓷勉強睜開一條縫,恰好見純白無瑕的曇花在夜裡盛開。
那一眼,當真驚豔至極。
第二天醒來,她差點以為那是場夢,幸虧盛驚瀾早有準備,將那一幕錄製下來,證明她確確實實見過曇花一現。
然而回家的鐘聲已經敲響,她的景城之旅也如同曇花,轉瞬結束。
溫瓷收拾行李的時候發現,來時一個箱子能裝下的東西,竟已經添置到需要單獨衣櫃來放。
盛驚瀾倚在旁邊,見她箱子已經塞滿:“這些東西怎麼處理?”
溫瓷想了想,道:“就放這兒吧。”
盛驚瀾第一反應:“不要了?”
溫瓷撲哧一笑,麵對他已經不像從前那般害羞拘謹,甚至故意反問:“難道我再也不來了麼?”
“有道理啊。”盛驚瀾鬆開姿勢,走到她麵前蹲下,“下個月奶奶壽辰,你來麼?”
溫瓷故作遲疑,“到時候看情況咯。”
半年前,盛驚瀾費大心思說服宋蘭芝給盛老太太製作的旗袍即將完工,溫瓷也在跟外婆約定的日子回到南城。
飛機落地,竟是外婆帶著助理親自來接,溫瓷攙著老人,一路上,祖孫倆的對話沒停過。
“外婆,你怎麼還親自過來了。”
“這可是你頭一回單獨出門,讓外婆看看你瘦了沒。”
“沒有,我還長了兩斤。”都怪盛驚瀾,帶她吃吃喝喝沒有節製。
宋蘭芝仔仔細細把外孫女大量一遍,見她精神氣足,臉頰紅潤,眉眼帶笑,才逐漸把心放下,“看來這趟去得不虧。”
溫瓷笑著回應:“是,那邊挺好玩的。”
宋蘭芝又問:“我聽你在電話裡說,你是跟之前來拜訪咱們家的那幾個盛家人一起玩的?”
溫瓷點頭:“對,他們人很好。”
“你覺得好就行。”宋蘭芝沒有細究,話題點到為止。
回到熟悉的溫家,溫瓷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大概是心態變了。
今天是工作日,本以為白天跟溫茹玉碰不著麵,結果剛踏進家門,就見溫茹玉迎麵走來:“回來了?”
避不開,溫瓷點頭應了聲:“嗯。”
她沒肯開口喊溫茹玉一聲媽。
溫茹玉開口:“你這段時間……”
當溫瓷全身汗毛豎起,以為又要像以前那樣事無巨細被盤問的時候,溫茹玉竟斷掉聲音,“你回房吧。”
稍帶習慣性的命令口吻,生硬又彆扭,溫瓷疑惑蹙眉,也沒多問,拎著自己的行李回房間。
溫瓷放好箱子,對著手機發送一句語音:“我到家了。”
很快,盛驚瀾的語音彈出來:“行李箱收拾了嗎?”
溫瓷盯著箱子,回:“還沒,怎麼了?”
盛驚瀾指揮道:“打開看看。”
溫瓷滿腦子問號。
跟盛驚瀾在一起,任何出乎意料的事情都可能發生,她抱著疑惑又期待的心情打開行李箱,原本裝著衣服的角落竟卡著一個小方盒。
溫瓷取出來,打開盒子一看,竟是小瓶的胭脂,出自她上次去過的那家手工坊。
她驚訝道:“你什麼時候塞進去的?”
盛驚瀾拋回問題:“溫小姐,請問你過安檢之前,自己拿過行李嗎?”
當然……沒有。
收拾好要帶的東西之後,行李全程在盛驚瀾手中,要放東西輕而易舉。
溫瓷不得不承認自己因此而驚喜,即使是份小禮物,卻在此時彌補了分離的失落感,“我很喜歡。”
她握著那小瓶胭脂,不禁輕喚他名字:“盛驚瀾……”
“嗯?”
“沒事。”我隻是,想你了。
回到家的第一個晚上,溫瓷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分開到現在不到一天,溫瓷就體現到了不舍的滋味,那種思念跟外婆和媽媽出門時不一樣,心裡會痛。
因為失眠,第二天精神不佳,宋蘭芝看到她就說:“你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溫瓷解釋道:“昨天沒睡好。”
“哎唷。”外婆滿眼心疼,“乖乖,怎麼回家還缺覺了,那你最近就在家裡好好休息,養足精神再去工作。”
“嗯呐。”她沒想讓外婆擔心,也沒告訴外婆,自己暫時不想回玲瓏閣。
溫瓷重新拿起自己的繡品,想快點把剩餘部分完成,她在家待了兩天沒出門,直到這天上午,程叔在小院子找到她:“阿瓷小姐,之前來找過你的男人,又來了。”
溫瓷眼裡透出疑惑,一時沒想起程叔說的是誰,直到她走出去,看到門外那個氣質儒雅的男人。
是他,那個曾在玲瓏閣外替她撐傘的人。
不等溫瓷開口,對方已經自報家門:“溫小姐你好,我是盛憬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