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令冬陽稍稍意外的是,她在這裡又遇到了加茂縫合線。

“蘭惠夫人。”加茂縫合線正在和誰商討什麼,餘光瞥到她的身影後詫異的看過來,“你怎麼來了?”

“能探班嗎?”冬陽說,“我來看我老公。”

加茂縫合線隱晦的打量著她,眼睛裡的光緩緩流轉,他露出了溫和的笑容,“看來傳言並不屬實,你和澤之的關係還是那麼好嗎?”

“嗯?當然不是。”冬陽說道,“我是來監視他,防止他搞辦公室戀情的。”

加茂縫合線:“……”

冬陽繼續瞎編亂造,“他最近很奇怪,我懷疑他這次偷情不在族內,而是外麵。”

加茂縫合線:“……”

男人眼中的鄙夷一閃而過,但他麵上還是客客氣氣的,“澤之的話,剛剛接了個外出的任務,已經走了。”

正好,不用來一出和出軌丈夫對峙的戲碼。

冬陽笑了笑,“你們咒術師還真是忙啊,辛苦了。”

“並不是祓除咒靈的工作。”加茂縫合線的笑容就像敷衍的麵具,“是關於東京咒術高專的新生招攬,我們又探查到了有天賦的孩子。”

冬陽道,“那我能在這轉轉嗎,我覺得和他的朋友聊聊的話,一定能查出什麼端倪。”

她牢記“突襲丈夫工位的妻子”的人設,如果沒有那件事,她還有“來工位關心丈夫的妻子”和“有求於丈夫的妻子”等人設。

在自身沒有實質性話語權的時候,善用有權者親信的身份並不會讓冬陽感到羞恥。

加茂縫合線自然成為了冬陽的引路人,他表現得沒什麼毛病,似乎隻是在照顧好友的妻子,可是冬陽總覺得他對自己過於殷勤。

和上次不同——這回冬陽的惡心感更重了。

她完全鬨不懂這人有什麼問題,但是不妨礙她很想做掉他。

閒聊間,她提到了加茂憐,對方笑了笑,說道,“內子最近有孕了。”

冬陽說,“那我有空去看看她。”

因為加茂縫合線的殷勤,冬陽很快就見過了平時和五條澤之走得近的人,五條澤之是延根的親信,主要職責大概可以形容為“董事長的秘書”“代為出麵者”等,他的同僚也基本都是這個身份。

冬陽沒有和他們聊什麼。

僅是照麵,她就看清了對方眼裡的輕視和另一種惡心的目光。

腐爛。

和五條家一樣,甚至比五條家更甚的腐爛。

這樣的人竟然是總監部的高層——這究竟是怎樣的地方啊。

……

在總監部晃蕩許久,冬陽得知了些粗略信息,比如總監部負責將窗探查到的情報整理,委派任務;比如它可以對人給予懲罰:公開死刑,秘密死刑,認定其為詛咒師,拘禁,封印,閉門思過,沒收財產等七種;又比如它的核心骨乾似乎是加茂家。

冬陽還想了解更多,於是順勢表露出了無知和忐忑,對加茂縫合線說,“你知道的,加茂先生,我的孩子將來會成為咒術師。”她的語氣帶著懇切,“我很想知道這個地方能說得上話的人是誰,如果可以的話,我能最大限度的付出以求悟能得到優待……比如讓他避開難度大的除咒任務。”

哈哈,其實整個五條家都會拚命的捧六眼保六眼。

“你是想問……咒術總監嗎?”加茂縫合線挑了挑眉,“咒術總監經禦三家提名,再由內閣總理大臣最終任命。你想見他的話,怕是有些難。恕我多言,蘭惠夫人,你有些過於憂慮了,畢竟你的孩子擁有什麼樣的未來還未可知。”

那一刻——

就在這句話說出來的那一刻——

冬陽恍惚看見了什麼令她全身戰栗的畫麵——並不是膽寒,而是憤怒。

但那隻是一瞬間的毛骨悚然,冬陽細究卻什麼都捕捉不到,不過她向來相信自己的直覺。

她暫且認定這個縫合線是倀鬼瘟神,能遠離就遠離。

還想再探究些什麼,冬陽忽然接到了一通電話。

電話裡,五條千風的聲音有些奇怪,“喂,蘭惠,族裡人發現悟覺醒術式了——我沒攔住。”

沒攔住?

冬陽覺得自己的神經抽搐了一下。

“他們把悟帶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