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 / 2)

這場借著酒意,半推半就的癲狂,持續到深夜才停歇,還帶給蔣淮南一夜美夢。

夢的前半段他和溫苓還是大學時的模樣,在同一間自習室學習,怕影響到其他同學,他就用手指戳戳她的後背,把紙條遞給她。

她看完後又把紙條給他遞回來,嗔怪的順便拍了一下他的手指。

畫麵一轉就到了夢的下半段,他們赤/身/裸/體的在床上糾纏,到處都是黏膩曖昧的水聲,他們對彼此勢在必得,又勢均力敵,於是展開了一場曠日持久的對峙和交鋒。

“鈴——”

電話鈴聲忽然響起,蔣淮南一掙,從夢中掙紮出來,睜眼醒了。

窗簾拉開著,亮光穿透窗戶照進室內。他來不及多看,眯著眼立刻接通電話。

是辦公室打來的,值班的同事問他:“你32床的血檢結果出來了,尿酸1620啊,要不要幫你請會診?”

“好,麻煩了。”他應了聲,又拜托對方,“包師兄,你再幫我看看16床今天早上的血糖是多少?”

“5.6,還行。”包醫生應完又調侃他,“這都九點多了,可聽你這說話的聲音,不會是我的電話把你吵醒了吧?”

蔣淮南眯著眼嗯了聲,懶洋洋的,跟他聊了幾句病人的事,這才把電話掛了。

他雖然還沒畢業,但按照導師林斌教授的安排,是一邊做科研,一邊上臨床,其中臨床的工作占比更多,完全是當住院醫用的。

所以手頭上也管著幾張病床,參與科室輪值班,還要跟門診,除此之外就是做實驗,看文獻,寫論文,分析數據,寫基金標書,還要幫老板回顧分析期刊文章,作為明年就要畢業的大師兄,他還要幫忙帶帶下麵的師弟師妹。

林斌教授還擔任著學校的教職,要給本科生講課的,課件哪裡來,不就是他們這些學生做的嗎!偶爾他們還要帶課呢。

另外還有培訓、講座需要參加,甚至是老板的其他項目,可能就是掙外快的項目,要人手了他們也得幫忙,當然,這是有償勞動。

像今天這樣一覺睡到日上三竿的時候,在日常的忙碌中,顯得格外難得。

他把手機隨手塞回枕頭底下。

正準備繼續睡,就看見自己光著的胳膊,猛地反應過來這是在酒店,旁邊的應該是……

“溫苓?”他睜開眼,騰一下坐起來。

“清醒了?”

溫苓的聲音傳過來,他抬眼,看見她正坐在床邊的沙發椅上,穿著酒店的白色浴袍,翹著二郎腿,手裡夾著一根細細的沒有點燃的香煙,正靜靜地看著他。

他愣了一下,想到她昨天喝的酒,這人私底下是煙酒都來的啊?

他倒是想說吸煙有害健康,但明顯現在不是說這話的時候,他隻好當沒看見,目光落在她從衣襟交疊處露出一片白皙皮膚上。

大腿上有些可疑的紅痕,像是被人用力抓握造成的。

衣帶也係得鬆垮,因為她撐著臉看他的動作,而露出半個肩膀,蔣淮南一眼就看見她肩膀上一團淡淡的青色。

衣襟沒有遮掩的鎖骨上,同樣有一枚青色的吻痕。

這些全都是他的傑作。

蔣淮南有些不好意思,訕訕的想道歉,可話剛到嘴邊,就覺得鼻管有點癢,像要流鼻涕一樣,還有點發熱。

他用手指抹了一下,一看,入目就是一抹殷紅。

蔣淮南:“……”

溫苓:“……”

哪個好人大清早無端端流鼻血啊?!

“你怎麼回事?”溫苓連忙把手裡的香煙往旁邊的小茶幾上一丟,把盒抽紙扔過去給他。

蔣淮南整個人都懵了,下意識仰頭,又反應過來不能這樣,連忙用紙巾堵住鼻孔然後低頭。

食指和拇指捏住兩側鼻翼,向後上方按壓,然後身體前傾張嘴呼吸。

溫苓起身去浴室,打濕了一條毛巾拿出來,給他捂鼻子上。

他捂著鼻子,看看身上蓋的被子,沒有滴到鼻血,這才鬆了口氣。

抬起眼,溫苓已經坐回椅子上,又拿起那支香煙,在手指間轉了兩下。

然後似笑非笑的,淡淡定地問了句:“怎麼一大早就流鼻血啊,熱氣喔,要不要來一杯癍痧?嫌苦的話,來一杯羅漢銀花也可以。”

蔣淮南頓時更加尷尬,忍不住再次低頭。

麵紅耳赤的,連脖子都變紅了,顏色一路蔓延到他赤/裸的胸膛上。

溫苓的目光落在他鎖骨那枚有些紅腫的牙印上,笑了笑。

蔣淮南鼻血很快就止住了,他再抬頭,發現溫苓已經不在,側頭看向一旁隔開房間和浴室的那麵磨砂玻璃,依稀可見裡麵有人影晃動。

半晌,溫苓出來了,已經換好了衣服,拿著支口紅對著門口穿衣鏡塗抹了幾下。

她轉過身來,問蔣淮南:“你還要在這裡休息嗎?那我先走,你十二點之前去退房?”

蔣淮南一愣,後知後覺的發現她的態度有些冷淡。

尋常男女朋友之間,第一次過夜以後是怎麼樣的?他不知道,但卻覺得自己和溫苓之間似乎有些不對勁。

他又想起,昨天晚上他們根本沒有談過這個話題。

他們之間的關係,現在似乎變得有些模糊,說是朋友,可沒有朋友會這麼睡在一起,說是戀人,他們又沒有任何約定。

蔣淮南忽然有點慌,連忙問道:“你這就走了?就這麼走了?”

溫苓嗯了聲,“我還要回店裡上班。”

“可是……”他抿了抿唇,看著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問,“我們現在……嗯,你等等,我送你過去吧?”

溫苓笑笑:“不用了,我開車回去,你休息吧。”

說完把口紅往包裡一塞,轉身就要走。

蔣淮南立刻從地上撿起浴袍套上,然後從床上跳下來,追上她挽留道:“我送你。”

溫苓回頭,看著他的目光沉靜得像一潭幽泉,“不用,我自己走。”

蔣淮南聽得出來,她似乎並不怎麼開心,但還是堅持:“我送我女朋友回去,不是應該的麼?”

“……什麼女朋友?”溫苓一愣,皺著眉看向他,覺得自己是不是漏了什麼重要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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