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之後她想起蔣淮南,內心猶豫要不要也給他送一箱。
要是沒有最近發生的事,以他們之間的關係,她是一定會送的,可是現在……
她不願意因為自己的一個舉動,而給他彆的亂七八糟的錯覺。
果然,人做事就應該三思而後行,冒冒失失隻會招來後續各種麻煩。
就這麼猶豫了一下,最後直到和秦曉分開,她也沒說讓秦曉也幫忙送一箱飲料去給蔣淮南的話。
溫苓一共送了三箱飲料過來,每箱十二瓶,秦曉把要給溫苓同學的那箱送過去以後,又送了一箱到醫生辦公室,說是多謝醫生這幾天對丈夫的照顧。
順道了解了一下溫廣白的各項檢查結果,得知沒什麼異常的,不由得鬆了口氣。
她一身輕鬆的回到病房,笑著問溫廣白:“還有一箱飲料,你又不能喝,要不也送去給黃醫生他們?”
黃醫生就是溫廣白這次住院的管床醫生。
“原來想著留一箱你這兒,要是有人來看你,也有東西可以招待客人,不過現在看來,要是順利的話,做完檢查就能回去,應該也不會有什麼人來看你了。”
溫廣白點點頭,說:“要不送去林教授那裡吧?他可能在治未病中心,要是不在,就送去老年科給蔣醫生,你覺得怎麼樣?”
說完拉著她的手捏了捏,“就是要辛苦你跑上跑下。”
“沒事,就一點路,有電梯呢。”秦曉伸手摸摸他的臉,目光柔和,“隻要你能好好的,做什麼我都願意。”
兩口子膩歪了一會兒,秦曉才提著最後一箱飲料出去了。
碰巧林教授下午去學校了,這箱飲料就輾轉到了蔣淮南手上。
蔣淮南收到秦曉送來的飲料,看著箱子上“溫氏涼茶”的商標,想到是溫苓經過種種努力才籌備開辦起來的工廠,心裡忽然有種很複雜的情緒。
有些感慨,又有些與有榮焉,他從前以為她一定會成為很好的醫生,沒想到最後卻是成為了一名不錯的商人。
可是這條路走起來,比當醫生要艱難辛苦十倍百倍。
這箱飲料拿進辦公室,吸引了同事們的好奇,江寧真問他:“你哪個病人的家屬來送慰問啊?”
“是主任的病人。”蔣淮南應道,又說,“也是我同學的哥哥。”
“喲,茅根竹蔗馬蹄水,還挺適合現在的天氣。”周池徽扶著箱子看了一下配料表,問道,“咱們能不能拆?”
蔣淮南發信息給他導說了一下,點點頭:“拆唄,主任讓大家嘗嘗。”
他們治療組的帶組主任喬曼也在,拿了瓶飲料過去在手上看著,“配料表還挺乾淨,就是……怎麼沒聽說過這個牌子?”
市麵上的罐裝涼茶飲料牌子大小都有,出名不出名的也很多,更何況現在的消費者更注重健康,因此這兩年涼茶經濟有點要回春的意思,不少廠家都出了類似產品。
興許麵前這個就是這樣新出來的品牌。
但蔣淮南給出的解釋卻是:“是我同學家自己的品牌,她家在元寶路那邊開燉湯店和涼茶店的,去年才辦廠投產。”
江寧真聞言好奇的問:“元寶路?元寶路哪家啊?”
蔣淮南指指飲料箱子,“同名店家。”
江寧真哦了聲,她對元寶路不熟,不知道是哪家店。
倒是一個實習生誒了聲,“是叫溫氏嗎?我在點評網站上看到過有人推薦這家店,說是開了三十年了的老店,湯很好喝,原來老板是師兄你同學啊。”
蔣淮南聽了就笑:“味道確實是不錯。”
包括手裡這瓶茅根竹蔗馬蹄水,大概是因為這款涼茶本身就自帶甜味,所以配方沒有做太多改動,喝起來還是有店裡現熬的味道的。
蔣淮南喝了兩口飲料,想到早上在內鏡中心見到的溫苓,被她毫不留情的趕走,心裡又有些鬱悶。
他和溫苓相識多年,何曾受到過這種待遇!
於是這種鬱悶就迅速轉變成了不甘心。
傍晚下班,蔣淮南先是去實驗室轉了一圈,按他平時的時間安排,這個時候應該是在實驗室做實驗,大概要到晚上十點以後才離開。
一來他要按時畢業,就得趕課題進度,這點讀研讀博的懂的都懂,二是他就住在醫院西門外附近的小區,離得很近,下班回家走路隻要五分鐘,完全可以在實驗室多待一會兒。
但今天他坐在實驗室的椅子上時,心神不寧,坐立不安,總覺得根本待不住,眼前的實驗儀器也好,電腦上在跑的圖也罷,全都讓他有些煩躁。
蘇嘉妮好奇的問他:“你怎麼了,有事的話就先走唄,實驗又不差這一天。”
被人看出來自己的心不在焉,蔣淮南有些赧然,但卻沒有拒絕她的好意,點點頭說是。
“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們辛苦。”
說完實驗服一脫,就迅速離場,讓蘇嘉妮和其他同學都覺得十分納悶。
真是稀奇,實驗室釘子戶今天怎麼跑這麼快。
蔣淮南從單位出來,先是回了一趟家,在停車場取了車,開車直奔元寶路。
省中醫和元寶路雖然都在老城區,但離得其實還比較遠,開車都要半個小時,到的時候天早就黑透了,街上燈光明亮,各家燈箱廣告牌閃爍著彩光,正是一天中最熱鬨的時候。
蔣淮南找地方停好車,走進溫氏燉湯店,一進門就看見櫃台後站著溫苓,正在給客人下單。
還有外賣小哥來取餐,人進人出的熱鬨非常。
店裡的座位也幾乎全滿了,可見生意興隆。
輪到他點單時,他看一眼菜牌就說:“要一份淮山枸杞燉烏雞,和一份三鮮蒸餃,謝謝。”
晚市人多,溫苓從樓上下來幫忙,原本隻顧低頭下單和發牌子,聽到熟悉的聲音才猛地抬起頭。
沒有了口罩的遮擋,她清晰的看到蔣淮南那張熟悉的臉孔。
已經沒有了記憶裡那一點屬於少年人的青澀,變得成熟的輪廓更多幾分魅力,看著她時,溫和的笑意從眼睛裡漾出來,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溫苓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被戳了一下。
她忍不住歎口氣:“……蔣大博士怎麼這麼有空,跑這麼遠過來啊?”
真是邪了門了,以前一年都見不到兩次的人,現在居然能一天見兩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