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後——
“失敗了？”孔方給楊樹倒了杯啤酒。
楊樹一口氣乾完杯子裡的啤酒，撇了撇嘴：“嘖，這家夥有沒有本事我不知道，不過他那態度倒挺挺像那些有本事人。”
孔方沒覺得意外：“正常，畢竟這燒烤店開起來也不便宜。現在是夏天，正是燒烤店紅火的時候，咱什麼保證都給不了就讓人家跟咱‘上山落草’，那當然會拒絕了。”
他抿了口酒，繼續道：“而且這不像是個缺錢的主，咱暫時也沒那麼多錢來打動他，所以你得用感情。”
王者是他夢裡未來的同事，他當然知道這老哥的過去。
不過楊樹又不知道。
“感情？我跟他非親非故的，又特麼是個男的，怎麼談感情？”
楊樹既然體內老中二的熱血被點燃，他自然是不希望事情失敗。
而且這事兒真搞好了，錢自然也不會少。
況且他也不是缺錢的人，不然當初也不可能直接辭職回老家當個沒編製的老師。
孔方喝完啤酒後放下玻璃杯，爾後站起身朝老板走去：“看我的。”
王者雖然沒太在意楊樹，但他此刻還是有些心神不寧。
不是因為被說動，而是因為他想起了從前在台裡的快樂日子。
剛才說的什麼“不想被命令”隻是他的借口，他雖然全新愛著燒烤，但燒烤在他心裡隻能排第三。
第二是攝影。
第一是......不說也罷。
“有沒有興趣聊聊？”
他抬起頭，麵前是一個白襯衫，這白襯衫看上去有點兒年輕的過分，不過這氣質跟發型倒不像是十八九歲的樣子。
也許是臉嫩。
王者彈了彈煙灰：“你跟剛才那人是一夥的？我都說了，我沒興趣回去。”
“我們不是電視台的人，隻是幾個滿懷夢想的年輕人。”孔方眼神真摯，“王哥，幾分鐘就好。”
這個眼神......真像當初攢了好久的錢才買到佳能5D2的自己啊......
都是一樣的真摯，一樣的專注。
王者抿了抿嘴，說道：“行，現在還沒客人。有什麼事兒你說吧。”
“王哥，我想請你出山。”孔方悄悄指了指正在自己灌酒的楊樹，“彆看他那樣，其實他以前很厲害的。”
王者點點頭：“就他？”
年紀輕輕發際線就這麼高，一看就是會過勞死的男人。
“就是他。”孔方開始介紹，“當初那個火遍全國的戶外真人秀王哥你聽說過沒，就那個《明星大逃殺》。他就是那節目的策劃跟總導演。”
“聽說過，那節目還被我們台長當作典範讓大家學習過。”王者驚異地看了楊樹一眼，“真的是他？可我記得那人不是辭職之後就沒信兒了嗎？”
“就是他，我好不容易才說動他出山。”孔方開始戴高帽，“他加入我們的條件就是：必須找一個配得上他的團隊。我思前想後，也就隻有您才有資格說這個話了。”
孔方暗中馬屁不斷：“所以我跑遍了全國，找了不少關係才知道您在洛城。巧了，我也是洛城人，所以我又回來跑遍九縣六區，就在快放棄的時候才找到您。”
王者粗又黑的眉毛像條毛毛蟲一樣抖了抖，原本緊皺的眉心也舒展開來，麵無表情的臉上也不自覺浮現出了些許微笑。
“哎呀，也不行也不行，我沒那麼厲害。”
他又看了楊樹一眼。
這次是惺惺相惜的眼神。
年紀輕輕發際線就這麼高，一看就是有內涵的男人。
看在那個男人很懂自己的份上，就給麵前這小子一個機會好了。
當然不是因為這小子全國亂跑感動了自己。
想想也知道那是扯淡，自己老家洛城，工作在京城，辭職之後就回老家開燒烤店了，當初不少同事都知道。
不過全市找自己還是比較可信的。
“所以你想找我出山？不過我出場費挺高的。”王者斜睨著孔方，“不過如果你能給出一個我無法拒絕的理由，那我就可以免費幫你忙。”
他不缺錢，他是真的不缺錢。
雖然現在洛城房價漲的飛起，均價已經破了九千，但跟京城的房價比起來......
九牛。
一毛。
況且他是在京城賺錢，然後回洛城生活，自然攢下了不少錢。
異地工作開銷的大頭是房租，不過他們台有員工宿舍，他就沒怎麼花錢。
他就想看看麵前這小子怎麼說動自己。
“免費不至於。”孔方先是笑笑，爾後深吸一口氣換上認真臉，目光灼灼地看著麵前的油膩壯漢，“王哥，你有夢想嗎？”
王者愣了一下，脫口而出：“不買股票，謝謝。”
孔方：“......”
這老王怎麼不按套路來？
看來隻能出大招了。
“王哥，其實我也是‘達蓋爾的旗幟’論壇的成員。”
王者瞪大了雙眼：“你也是壇子裡的人？”
孔方點點頭：“是的，我還記得王哥你在壇子裡對那些比設備好壞的人說過的那句話：‘攝影的境界，你們這些玩兒器材的永遠不懂’。”
達蓋爾的旗幟，一個很正規的論壇。
眾所周知，達蓋爾是法國發明家、藝術家和化學家。
他因發明了“達蓋爾銀版攝影法”而出名。
也就是他發明了攝影術。
這是所有攝影師的前輩。
沒有他，就沒有攝影師們的存在。
所以“達蓋爾的旗幟”，真的是個正規攝影愛好者的交流論壇。
裡麵也有很多職業大佬。
王者就是其中十分出名的一個，也是版主之一。
在那上麵，他的ID也叫王者。
“原來是自己人......”他喃喃自語，“那句話是我六年前說的，沒想到還有人記得。”
這一刻，他被感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