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跡看著魔尊的那下半張臉,感到摸不著頭腦。
魔尊詭異的氣質與修真界眾人相差非常大,他確定沒有見魔尊,可怎麼又仿佛在哪裡見過似的?
清風吹過,樹葉發出沙沙的響聲,明跡凝起神,就見身下整棵樹木的葉子全部在一瞬間脫離了枝乾,柔軟葉片變得堅硬似鐵,極快地朝他射來。
“哢——”
葉片在明跡身前齊刷刷停下,再不得前進一步,隨後像被無形的大手狠狠揉碎,化為粉末緩緩飄落。
待塵埃散去,明跡再看魔尊,發現魔尊已經從樹枝上坐起,眼睛看著他所在的方向。
兩人對視片刻,誰也沒有再貿然出手,魔尊懶懶開口道:“仙君方才在做什麼,莫不是在偷看本尊睡覺?”
明跡一愣,思索片刻,發現自己真的盯著躺著的魔尊看了好一會。
他竟在不知不覺間做出了如此失禮的事情嗎?
“抱歉,我並非有意。”明跡誠懇道歉道:“隻是看著你有些熟悉,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明跡希望魔尊能解答他心中疑惑,卻不想魔尊薄唇上挑,扯出一抹笑來:“……熟悉?嗬,這搭訕方式怕是已經過時了幾千年,看來仙君真是被本尊迷暈了頭,什麼話都能說出。隻可惜仙君不在魔界,怕是沒有這個機會和本尊一度春風了。”
誰要和一個大魔頭一度春風?這搭訕方式又哪裡過時,明明還新潮得很,年輕人最喜歡了。
不對,他又沒有在搭訕魔頭!
明跡瞪了魔尊一眼,魔尊臉上笑容擴大了些,隱約可見兩顆尖尖的虎牙:“也不一定,待本尊戰完所有修者,一統兩界,說不定會給仙君一個機會呢。仙君,到時候你可得打扮得好看些啊,還是這個樣子可不行。”
明跡不是傻子,哪裡還聽不出這魔頭在激怒他。這種程度的調侃放在朋友身上或許稱得上玩笑,放在敵對雙方身上便是極具侮辱的挑釁,若是換個脾氣暴躁的修士來,這時候怕是已經衝上去跟魔尊決一死戰了。
明跡向來脾氣不錯,他倒是沒有被魔尊激怒,隻覺得這魔頭說話實在輕浮。
皺起眉伸出右手,一把散發著蒙蒙青光的劍出現在手中。
不管他為何覺得魔尊似曾相識,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打敗魔尊,將其趕回魔界。
握緊手中劍,明跡心情凝重。
一個修士的修為如果比另一個修士高出一個境界,那麼可以看透那個人的實力,他如今看不透魔尊實力,說明他並不比魔尊強很多,甚至還有可能低於魔尊,是以他得小心應對。
“嗬。”魔尊輕笑一聲,躍至半空與明跡持平,從丹田內抽出自己的劍。
劍身漆黑,濃濃血煞之氣從劍身上傳出,也不知是沾染了多少鮮血,才能變成現在這樣。
“你倒是比那些滿口仁義道德的偽君子要有趣得多,”魔尊道:“本尊便不重傷你了,隻打到昏迷不醒,再扔出這裡,你看如何?”
“狂妄。”明跡輕喝一聲,手中劍光由青色轉為雪色,無邊寒意從劍中散發出來。
此劍名為四季,劍如其名,分為春夏秋冬四種形態,其中最具殺傷力的便是冬季形態。
察覺到明跡的戰意,劍身發出一聲清越低吟,興奮得微微顫抖。
不知多少年了,自從明跡成為青元大陸第一人,它就一直被明跡保持在溫和的春之形態中,哪怕是麵對來找明跡切磋的眾人,也沒有改變過形態。想來也是,來找明跡切磋的,都是實力不如他的好友,哪會讓明跡顯露出真正的戰意。
明跡指尖輕撫過劍身,劍身越發雪亮,其中寒意蔓延,讓山上泥土都結了冰。
“哼,花架子,有何用?”魔尊嘲諷一句,不再多言,提起手中劍欺身而上。
“當——”
一黑一白兩把劍相撞,帶著巨大的靈力衝擊,轟的一聲炸平了無極峰。
大乘期的強者過招,速度之快甚至無法用肉眼看清。兩人過了數百招,明跡逐漸看透了魔尊的劍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