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意識到自己是以真麵目麵對小師弟的,明跡渾身不自在,感覺像是在小師弟麵前裸奔一般。
鬱月見明跡沒回答,低垂下眉眼攪拌了幾下湯藥,又繼續說道:“大師兄為何一直戴著麵具,可是因為容貌太盛,擔心桃花不斷乾擾修行?想來也是,大師兄這種性子,必定是對這種情情愛愛的東西很厭煩的。”
明跡簡直要吐血了,鬱月每句話都如一把利劍紮在他的心頭,直刺他的傷心之處。
他難道不想和道侶甜甜蜜蜜的談情說愛嗎?他想的!從小就在想了!
明跡骨子裡有種奇怪的偏執,明明知道最好的尋找道侶的方法是多與合適的女修士進行接觸,可他偏不。
他等待著在某個時刻某個地點,能有人能讓他因為某件小事而怦然心動。
結果到頭來心動之人沒等到,反倒等來了個魔頭。
鬱月對明跡糟糕的心情一無所知,繼續說道:“大師兄此招實在精妙,值得我和二師兄學習。隻是大師兄為何不事先讓我看一眼真容?我差點都如二師兄那般認不出你來了。”
“讓你事先看到還了得。”明跡苦笑一聲,把頭埋在了被子裡。鬱月平日裡溫柔和藹可親的形象實在太過深入他心,讓明跡忍不住悶悶道:“誰說我不想找道侶?”
他這樣子實在是不同尋常,鬱月皺起眉,柔聲道:“那便找,以大師兄的條件,要找誰找不得?”
鬱月不勸還好,明跡還能勉強忍住,一勸明跡便覺得委屈得要炸開了。他把頭更深的埋進被子,完全不顧麵子的委屈道:“找不得了,再也找不得了,那魔頭把我……”
被子被人一把扯下,明跡抬頭,便看到上方的鬱月臉色難看至極,不染凡塵的仙人臉都黑成了羅刹臉,一字一頓道:“什麼叫再也找不得,那魔頭把你怎麼了?”
把他麵具打碎了!
這種事情明跡難以啟齒,乾脆不說話。鬱月胸膛劇烈起伏幾下,他像是無法控製情緒一般,重重把藥碗朝桌麵上一放,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明跡目瞪口呆的看著鬱月離去的背影片刻,爬起來自己默默把剩下的藥喝了,又躺回被窩乖乖把被子蓋好。
房內的聚靈陣源源不斷的朝他這個方位輸送著靈氣,直到這時,明跡才靜下心來查看體內的情況。
受到魔尊那一掌的衝擊,他的經脈淩亂,到處都是創傷。這還是治療過後的結果,治療之前也不知是有多慘烈。
明跡繼續往裡查看也沒發現什麼其他問題,魔尊殘留在他體內的魔力被清除乾淨,如今他的體內隻剩下了自己的靈力。
明跡鬆一口氣,安靜躺在床上半晌,慢慢睡了過去。
明跡又做了一個夢。
夢裡有個看不清臉的人將他抱在懷裡,一雙指節分明的手輕拍著他的背,輕柔的哄著他道:“師尊,不要怕,我會一直陪著你,哪怕你不能喜歡上我,我也會一直陪著你走下去。”
夢裡的明跡感動又不安,他試圖掙脫出這個溫暖的懷抱:“這樣不行,我們是師徒,這樣的關係是不對的。”
“沒有什麼不對,”那人溫柔的聲音變得狂躁:“徒弟伺候師尊理所當然,我伺候你的身體讓你開心,又有什麼問題!”
明跡猛地睜開眼睛,還沒來得及從荒謬的噩夢中緩過神,就看到床前立著兩人高大的身影,正一動不動的低頭看著他。
明跡:“!!!”
他正要下意識的出手,隨即認出那兩個人,不由微怒道:“你們大半夜的,跑來我這裡乾什麼?”
幽幽燭光在房中點亮,照亮了兩個師弟一個比一個麵色難看的臉。
他們僵硬的露出個笑,在床邊坐下,嘴唇微張,卻是什麼都沒說出來。
卓然和鬱月細細看著明跡燭光下的臉,那張臉上有著極其罕見的不安,眼眶帶著些許潮紅,一副受到驚擾的表情,讓人不難推測出他身上發生過什麼。
他們放在心裡的師兄……竟當真是被那魔頭給欺負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師弟們:師兄啊嗚嗚嗚怎麼會這樣,我的心好痛!
明跡:……(無法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