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古書被合上,鬱月轉過頭,清俊的臉上麵無表情,一雙漆黑眼眸看向卓然:“我們雖然是師兄弟,卻因靈根不同,修習的功法也各不相同,所以,這世上也沒有和大師兄修習同種功法的人。”
“……並且我們根基已固,也根本不可能突然改習師兄的功法。”
兩人再次沉默,鬱月倚在書架上抱起雙臂,冷冷道:“我有一個想法,就是不知道正直的掌門師兄同不同意了。”
“哼,”卓然冷笑一聲:“我也有一個想法,就是不知道妙手仁心的醫聖願不願意配合。”
鬱月臉上全然沒有了在明跡麵前的溫柔隨和,隻留下視生命於無物的冷漠。他將手中書放回隱蔽的角落:“是時候讓大師兄收幾個徒弟……當藥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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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跡在床上躺了一整晚,身上那突然冒出來的印跡不痛不癢,讓他安生的一覺睡到天亮。
“啪嗒——”
門被輕輕推開,明跡睜開眼,就見他的兩個師弟走了進來。
“大師兄!”他溫柔又善解人意的小師弟撲到床邊,淚眼朦朧。而性格比較執拗的二師弟站在床尾,眼睛盯著地麵,眼眶微紅。
明跡可是結結實實嚇了一跳:“怎,怎麼了?”
鬱月勉強的扯出一個笑:“大師兄……可有想過收徒?”
收徒?
明跡瞬間回憶起那兩個可怕的噩夢,夢裡那叫著他師尊的男人簡直能氣得他清理門戶。
他還沒想把自己氣死呢,不收,堅決不收!
“都是些頑劣之徒,我還是一個人清淨吧。”明跡道。
鬱月看明跡一會兒,眼中淚水更盛,他把頭埋在明跡的被子裡,聲音沙啞,帶著哭腔:“大師兄……我昨夜查到了,你這印跡,是魔頭給你下的詛咒。”
明跡一愣。
“這詛咒狠毒至極,隻有一種方法可解——那就是用與你同境界之人的心頭血製解藥。可大師兄你是青元大陸第一人,根本沒有同境界之人,所以……”
……所以,此咒無解了。
這是在開玩笑嗎?
明跡呆立當場,他不敢相信的看向卓然,卓然把頭扭過一邊不看他,露出的小半張臉上滿是傷心的隱忍。
……他這兩個師弟,從不在大事上開玩笑的。
明跡又看向伏在他被子上痛哭的鬱月,震動的內心逐漸平靜。他去挑戰魔尊時也做了必死的準備,所以這個將死的結局倒也不是完全無法接受。
他拍拍鬱月的背,安慰道:“用我一條命換魔尊一條命,不虧,去之前我就做好這個準備了,這還多活了幾日,賺大了。”
明跡又想起什麼,臉上露出一個解脫的笑容:“下輩子我便可以擺脫那魔頭的影響,自在的選擇喜歡的人作伴了。”
鬱月哭聲一頓,手狠狠的抓皺了光滑被麵。
卓然也是黑了臉,他閉眼深呼吸幾次,才開口說道:“師兄,作為定雲派掌門,我有個不情之請。”
明跡詫異抬眼看他,卓然可是很少拿身份出來說事的,這是要乾什麼:“你說。”
“師兄所學功法精妙絕倫,不傳承下來未免太可惜,”卓然繼續道:“為了定雲派的未來發展,我在這裡懇請師兄收一個徒弟。”
明跡沒有立即回話,他垂下眼瞼,長長的眼睫蝶翼般抖動:“……我還能活多久?”
“幾個月,或者幾十年,都說不定。”鬱月回答他。
……這麼短的時間,想必不可能教出一個夢中那麼猖狂的徒弟,還是很安全的。
明跡思索再三,終於道:“也罷,那我便收一個吧。”
作者有話要說: 明跡:這麼短的時間,肯定不會有能壓製我的徒弟出現的!
魔尊: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