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好?當然不好了!
歸無涯幾乎要氣暈, 他可從來沒想過和彆人分享明跡, 有他一界魔尊當徒弟, 這種殊榮,這個人居然還想收彆人?他有哪裡讓他不滿意嗎!
明跡拍拍歸無涯的肩,繼續道:“你多了一個師弟,可以陪著你一起修煉,你們可以共同探討修行路上遇到的難題, 閒時也能聊天解悶,何樂而不為?”
樂個屁!
歸無涯一點也不快樂, 他隻想把明跡按在地上,壓在他身上警告他:“你隻能有我一個徒弟,你多收一個,我就殺一個,殺到再也沒有人膽敢做你徒弟為止!”
隻可惜他如今實力受限, 所思所想不能變為事實。歸無涯隻能隱忍的反抗:“我不喜歡,修行之路本就是孤獨的,不需要多一個師弟陪著我, 我隻需要師尊就夠了。”
“你呀。”明跡歎息一聲,對徒弟的黏人感到幸福的煩惱。可他終歸活不了多久, 還是多找個小徒弟,和無歸相互扶持才好。
更何況以他現在的情況, 自然是越收多幾個徒弟傳承他的衣缽越好, 隻是他害怕收到品行不端、欺師滅祖的徒弟, 所以到現在都隻收了無歸一個。如今又出現一個怎麼看也不會欺師滅祖的人, 明跡當然想要收入囊中。
“為師不可能長久陪著你,”明跡對歸無涯說道:“你要明白這個事實才是。”
“為什麼不能長久陪著?”歸無涯警覺起來,明跡作為一個大乘期修士,生命悠長。之前交手時,歸無涯也能感覺到明跡生命力還十分旺盛,絕不是那些生命即將走到儘頭的老修士。
那麼為什麼不能一直陪著他?難道教上幾年,厭煩了膩了,又或者自認為教得差不多了,就讓他自立門戶,不讓跟在身邊了麼?
歸無涯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他怒氣衝衝的看著明跡,明跡不回答,從空中降落,落在那柔弱男人麵前。
“仙君?你怎麼在這裡?”男人驚訝道,驚訝的神情中還有一絲僵硬。
這化身由歸無涯控製表情行動,歸無涯心情不悅,化身自然表情僵硬。
歸無涯氣得都快要掌控不好化身了,他深吸一口氣儘量冷靜下來,打算讓化身拒絕明跡。
要狠狠拒絕,拒絕得明跡心碎,同時還要敗壞化身的形象,讓明跡對這種類型的人深惡痛絕!
這種細致程度的操作,歸無涯怕化身不能做到儘善儘美,於是決定不遠程操控,而是親身上陣。
讓人深惡痛絕,他再在行不過了,很輕易就能讓人恨得牙癢癢。
歸無涯打定主意,微閉眼睛,將一分神魂投到化身上。
明跡察覺到了男人的僵硬,隻當他是被嚇到了,於是歉意的笑笑,柔聲道:“不要怕,我來找你有些事情要說。”
化身被歸無涯親自附身,表情變得自然起來。歸無涯學著化身原本的性格,羞怯道:“仙君找我什麼事?”
明跡背著手,露出一派世外高人的氣勢:“我見你心性非凡,不由心生愛材之意,你可願拜我為師,與我一起追求大道?”
歸無涯化身眼睫輕顫,輕捂著櫻桃小口,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仙君……仙君要收我為徒?”
“嗯,”明跡點點頭,“你可願意?”
歸無涯當然不可能同意,他不僅不同意,他還要惡心明跡一把,讓明跡以後對這種類型的人都離得遠遠的。
歸無涯垂下眼睫,嗤笑一聲,再抬眼看向明跡,眼裡儘是嘲笑之意:“收我為徒,仙君……可知道我是做什麼的?”
這一問可出乎明跡的意料,他確實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本來在他的認知裡,這種善良淳樸的人就不會乾些罪大惡極的事,那麼是做什麼的又有什麼關係。
可既然男人這麼問,事情肯定沒有那麼簡單。
明跡認真打量著男人,目光在他麵若好女的臉上,消瘦的腰肢上劃過,心裡產生了一個大膽的猜想。
難道他看中的這個徒弟,之前是做皮肉生意的麼?
仔細想來,也不是不可能。畢竟這男人的家人全都不在了,長相又是如此的容易招到某些男人的窺視,沒有人可以給他撐腰,實力又不強勁,很有可能會被彆有用心的人抓起來,賣進煙花之地。
明跡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但他也擔心猜錯,男人真的是做什麼壞事的,於是儘量斟酌著措辭問道:“我不知道,可是做些什麼傷天害理之事?如果不是,你可以不必同我說,我也不在意。”
“壞事?”歸無涯邪邪一笑,這表情和這張純良的臉極其不搭配。他伸手進懷裡,掏出準備好良久的書,“倒也不是什麼壞事,就是平日寫些小故事,仙君不妨看一看?”
寫東西?
明跡一愣,不明白男人為何會露出這種奇怪的表情,這不是十分正常的事情麼?
歸無涯把書往前遞,明跡疑惑的接過,翻開看起來。
歸無涯激動得直顫,他幻想了數日的畫麵,終於在此刻實現了!
高雅純淨的仙人,手裡捧著他寫的肮臟的書!嗬,他看到哪裡了呢,看到仙人被惡人抓起來,這樣那樣了嗎?
不,他太激動了,明跡這才翻開前幾頁,還是仙人剛剛知曉事情經過,準備前往魔窟拯救那弱女子的故事開頭。不著急,他慢慢等。
他寫這本書時,最初的幻想就是明跡能看上一眼,隻要看上一眼,他就能單方麵的認定,那書裡對弱女子嗬護備至的明跡被作為惡人的他抓走了,從此以後便屬於他了。
現在這個簡單的心願實現了,不僅實現,明跡甚至似乎還想要把書看完!
“嗬嗬。”歸無涯笑出聲,明跡看過來,他便催促道:“仙人繼續看,看完再同我說,還想不想收我為徒。”
明跡沒有說話,繼續看下去。歸無涯在一邊美滋滋的看著,心裡已經想象到了明跡看到後頭時的反應。
看明跡的樣子,那是顯然沒有看過這等無恥書籍的。那麼明跡第一次看這種書,顯然會又羞又怒,那雙春水般的眼眸會含著憤怒與羞恥看過來,說不定還會氣出一層水霧,然後憤怒的把書甩到他臉上,再也不提收徒之事。
然後他再趁熱打鐵,湊上去告訴明跡:“仙君,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幻想著像書裡邊那樣對你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一定要邪惡,要垂涎欲滴,像是恨不得把明跡全身上下舔過一遍那般,這對他來說一點也不難。
明跡肯定會厭惡的立即退開,他再恢複成原先那副柔弱可欺的模樣,假惺惺的問明跡:“仙君,怎麼啦?為什麼要退開,你害怕我麼?可是長成我這副模樣的人,心底都是這樣想著這些事的呀。隻不過有些人隱藏得比較好,我比較直率罷了。”
這麼說一說,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明跡肯定會回想起他之前寫在書上的那個女人,從而難免會產生聯想,懷疑那個女人是否也是這樣想著他的。
這樣一來,這種類型的人在明跡心中的形象,便和從前大不一樣了。
歸無涯為自己的計劃拍案叫絕,而明跡繼續認真的看著書,他翻過一頁,已經是讀到了中間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