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跡閃身而入,再次進入這個才離開不久的宮殿。
燃燒著的蠟燭大多都熄滅了,隻剩下幾根燃著,讓整個宮殿蒙著一層幽暗的藍光。在宮殿的儘頭,那個高高的軟椅上,魔尊安靜的坐在那裡,像是睡著了,對明跡的到來毫無反應。
明跡心裡驚詫,他強行推開石門進入,魔尊竟然沒有發現,說明魔尊現在真的很精神不振。
魔尊動了一下,睜開眼睛。
明跡停下腳步,隱去身形。
如果魔尊處於正常狀態,明跡這麼隨意的隱身對魔尊而言是很容易看破的,但他絲毫沒朝明跡這邊看,而是在懷裡掏了掏,掏出一個小藥瓶。
明跡注視著魔尊的動作,腳步無聲,再次向魔尊靠近。
魔尊打開藥瓶蓋子,放在鼻下聞了聞。
明跡也聞了聞,突然開口道:“是止血生肌的好藥。”
魔尊:“???”
魔尊反應巨大,他猛地站起來,向四周看了看,最後鎖定明跡出聲的方向,啞聲道:“……明跡?”
“嗯。”明跡撤去隱身,站在魔尊身前。
魔尊倒退一步,震驚道:“你、你怎麼來了?”
魔尊看向大門,這才發現大門被推開了一條縫。
明跡沒有回答,看向魔尊手上藥瓶,幽幽問道:“夜裡睡不著,出來找找你。一個人偷偷躲在在這裡上藥啊?什麼傷啊?”
魔尊額角流下一滴冷汗,還沒來得及想好怎麼回答,明跡繼續說道:“是給我做調理的藥放血的時候,不小心把傷口割深了點嗎?”
“不……我是練功走火入魔,勸你速速離去,否則我發起狂來可是六親不認!”魔尊退後,色厲內荏道,“你乖乖在住處等本尊,大晚上的,怎麼能一個人到處亂跑!”
“走火入魔?那可是太危險了,怪不得會把自己傷到。”明跡拿過藥瓶,突然湊上前,一手撫上魔尊心口。
魔尊悶哼一聲,微微弓起身,重新坐回了軟椅上。
“走火入魔……到放心頭血嗎?你衣服上都粘上血跡了。”明跡輕聲道。
魔尊睜大眼睛,微微張開口,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明跡俯下身,拿起手,輕輕扯開魔尊的衣襟。魔尊想要阻止明跡,卻是根本阻止不了,讓那個還未愈合的傷口呈現在明跡眼前。
明跡看著那深深的傷口,咬咬牙:“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被迫的?”
“什麼?”魔尊一愣。
“是不是有人趁你練功出岔子虛弱,強迫你獻出心頭血救我?”明跡傾倒藥瓶,將藥粉上到傷口處,不知為何,他看著這傷口,感覺到非常憤怒,“我還不至於貪生怕死到強迫彆人來救我,哪怕你我有仇也一樣。那藥,明天我就不喝了!”
“不喝了?不行!”魔尊猛一拍扶手,蒼白的臉色都被明跡氣出些血色,“誰說我是被迫的,我自願!我心甘情願救我的魔後,難道不行嗎?你敢不喝試試,讓我的魔後死了,我讓你徒弟當場暴斃!”
明跡安靜下來,而魔尊說完話,又不見明跡發表意見,不由局促不安的動彈了兩下。
明跡沉默的上好藥,直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坐著的魔尊:“你願意用心頭血救我,理由是什麼?”明跡的語氣中聽不出情緒,“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聽了明跡的話,魔尊生氣的轉過頭,憤怒的不看明跡:“我救我的夫人,居然還需要理由,真是可笑。”
明跡麵無表情:“我們相處不過幾天,其中很多時候都算不上愉快,你覺得我會相信你這個深情的理由嗎?”
魔尊不說話了,他抿著唇,嘴角彎出一個不開心的弧度,整個身影看起來都充滿了委屈。
明跡看著魔尊半晌,低頭伸手揉了一下眉心:“如果你說的是真的,你當真對我有意,你為什麼不把特意為我用心頭血製藥這件事告訴我呢?”
魔尊還是不說話,眼睛盯著幽藍的燭光。
明跡繼續問道:“……之前不管是多小的事情,隻要能顯露出對你有利的一麵,你都會拚命向我展示。而這件事這麼大,你為何又一言不發,刻意瞞著我?”
魔尊小聲嘟囔著:“為什麼要告訴你,反正不管怎樣你也討厭我……”
魔尊這個身份從一開始就很不利,就算他儘力爭取,最後的結果很大可能是愛恨交加。他不喜歡明跡對他愛恨交加,所以乾脆不讓明跡知道,這樣明跡就不會有負擔,乾脆利落的離開。
他再用無歸的身份對好不容易從魔尊手裡逃出來,受儘欺辱的明跡進行關懷與嗬護。明跡本來就對無歸很是喜愛,這樣一來,這樣就能甜甜蜜蜜的在一起,不摻雜半點恨意。
本來是多麼完美的一個計劃,怎麼明跡就突然發現了呢?怎麼明跡會想要出來尋找他呢?
明跡聽著魔尊話,震驚的睜大眼,拽緊了魔尊的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