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無涯心裡這樣想著,表麵上更加努力的勾引著明跡:“師尊……我的心意你也是知道的,我知道師尊現在的身份不能回應我,我願意做師尊的地下情人,隻在魔尊外出時和師尊親熱,好不好?”
好不好?當然不好!
歸無涯這番話在明跡耳裡簡直就是驚世駭俗,他完全不能想象這種相處模式,震驚問道:“這種話是誰教給你的?”
“是我發自內心。”歸無涯真誠道。
明跡一身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他儘量不傷到無歸傷口的要抽回手,又被緊緊按住。
歸無涯見直白的表白不奏效,立即更換另一種柔情方式。
明跡隻見無歸垂下頭,烏黑發絲遮擋住了無歸小半臉龐,更顯得受傷後的臉頰蒼白無色,讓人心疼。
無歸濃密的睫毛微顫,眼中似有水光,聲音裡是無儘的傷神:“明明是我先喜歡師尊的,師尊也不排斥我的親近,我原本還幻想著,修煉到大乘期後,就正式向師尊表達心意,然後追求師尊。可是,可是……”
無歸哽咽起來,明跡手足無措的看著他,完全沒有應對這種場麵的經驗。
無歸抬起眼看明跡,眼神是萬分的心碎痛苦:“師尊對那魔頭是什麼感覺?師尊喜歡他嗎?”
喜歡嗎?這麼一個本是敵對的,蠻橫又殘暴的敵人?
明跡想起魔尊抱著他,明明快要忍不住,因為怕他疼,又強行忍住,絮絮叨叨的說著自己是關心夫人的好魔尊時的模樣。又想起魔尊一臉虛弱,又毅然決然劃破胸膛,取出心頭血的模樣。
明跡皺起眉,神色掙紮,不作回答。
無歸又問:“對我呢?師尊,你身上的詛咒已經解除了……不用詛咒,用心判斷,你對我的感覺,和對師弟的一樣麼,和魔尊比呢?”
明跡凝神看著無歸,眼神複雜。
“師尊是不是覺得我和魔尊都很好?”無歸坐起身來,靠在明跡懷裡,仰頭看向明跡,眼睛裡是誘惑的光,“師尊就答應了我吧,我不會給師尊添亂,我心甘情願,這樣師尊也同時享受兩份喜愛,不好嗎?”
話語間已是十分卑微,神態憔悴又可憐。
明跡還是僵硬站著,看著無歸的眼神裡有著茫然與幾分痛苦。
歸無涯咬咬牙,他都這樣說了,明跡為什麼還不答應?這對於明跡來說難道不是有百利而一無害的事情麼?一個大乘期強者,心裡有兩個喜歡的人,那麼都納入懷中不是很正常嗎?
當然,這麼做對他也很有好處,隻不過這個好處明跡不知道,他也不能讓明跡知道。
歸無涯想了想,垂下頭,將曾經看過的誘惑之術運轉於雙眸之中,再重新看向明跡。
在這充滿誘惑之術的眸光中,明跡似乎被引誘了,緩緩低下頭。
唇沒有碰到歸無涯,又僵硬的停住。歸無涯才不管那麼多,迅速湊上前,吻上那柔軟的雙唇。
這感覺還是那麼熟悉那麼甜美,由於臉上沒有麵具,他還能比用魔尊身份時更加貼近明跡。
歸無涯不知道明跡現在是什麼感受,想來會覺得非常刺激。
他也覺得刺激非常,他現在是明跡的徒弟,而明跡是他的師尊,他對待明跡本應彬彬有禮,如今這身份的鴻溝再次打破,並且會一直破下去——
一滴溫熱的液體滴在他的臉上,同時一隻手抵住他的肩膀,毫不留情的將他向外推離。
歸無涯一驚,迅速抬起頭,便見明跡向來溫和的眼眸中充滿了痛苦,黑亮的瞳孔被淚水覆蓋,顯得有些朦朧。
“怎、怎麼了?”歸無涯嚇得一哆嗦,連忙握住明跡的胳膊,“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明跡往回抽手,這次歸無涯沒敢繼續握住,連忙放開,就見明跡用手臂捂住了眼睛,哽咽的罵道:“我真是個畜生!”
歸無涯大驚:“什麼?怎麼突然罵自己?不不不,你不是,我才是,我是畜生,我是。”
明跡不理歸無涯,他看起來整個人都像是快要崩潰了:“我三心二意,見異思遷,吃著碗裡看著鍋裡,我……我居然是個這樣的人!”
事情的發展完全出乎歸無涯的想象,事實上,整個魔界都沒有專一這種道德要求,也沒有人會用這種要求來約束自己,大家都是以風流為榮,情人那是越多越好,三心二意那是證明有魅力啊,專情的人那都是隻能吸引住一個人才會專情。
雖然歸無涯認為自己很有魅力,可他隻能看上明跡,其他人都看不上,那他隻守著明跡一個也就滿足了,可明跡明明對他的兩個身份都很喜歡,為什麼要因為這個而痛苦呢,一起收了不好嗎?
明跡捂著眼,繼續說道:“無歸……我不是良人,我親吻你,甚至會想起魔尊……我對不起你,我也對不起魔尊,我是個混蛋,我這就去說清楚。”
歸無涯預感到事情逐漸超出掌控,忙去握明跡的手,而明跡轉身,迅速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