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心有些歡喜的狗卷棘剛想說些什麼,門外就傳來了一陣刺耳的破口大罵聲。
“如果接受不了我的安排,你就回到鄉下繼續幫助你的父母去收農作物吧!這裡留不住你!”
“對不起…我可能真的堅持不下去了。”
在男子的怒罵之下,一個唯唯諾諾又有些低沉沙啞男聲穿過木門傳來。
“你想辭職?!”
剛剛還在破口大罵的男人語氣一轉,變得有些陰戾和恐怖。
然後男人就開始在甜甜包廂的門口哇啦哇啦的罵了起來。
說的話要多難聽有多難聽;雖然全程沒有罵臟話,但是多次說出了類似【你怎麼不去死,像你這樣沒有用的人。】還有【社會最底層的廢物。】這樣羞辱人的話。
而那個被罵的男人全程鴕鳥埋頭,一句話也不說,就這樣任由那個疑似老板的男人大聲羞辱。
“這是乾什麼?還罵來勁兒了吧?”
甜甜有些聽不下去。
工作這種事情本來就是你情我願的,不想乾的就辭退完事唄,當個老板還以為自己就是人家親爹?
“太過分了。”
好脾氣的狗卷棘都有點惱火了。
先不說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這樣在大庭廣眾之下大聲的羞辱人也太沒有素質了吧?
“你在這裡等一等,我出去說他們兩句。”
甜甜皺著眉頭,低聲和狗卷棘交談。
說完話,她不等狗卷棘作何反應,直接扔下了身上的挎包往門口走去。
“等等。”
狗卷棘連忙起身跟在甜甜身後。
……
在甜甜隔壁包間之內。
一個頭上有著縫合線的僧袍男人正在品茶。
【?】
不知道是感應到了什麼,黑發細眼的男人微微一愣,雪白的手指持著茶杯,卻久久沒有落在殷紅的唇邊。
“怎麼了?夏油君?”
坐在夏油傑身邊的男人操著一口腔調有些古怪的日語,不慌不忙的拿起桌子上的茶壺,慢悠悠的給自己添茶水。
明明是溫泉的春天,男人卻穿著厚厚的冬裝,頭頂還帶著一頂毛絨絨的棉帽子。
他整個人臉色蒼白,唇無血色,深刻的五官上帶著些許病氣;連同眼下有著一些不健康的青黑色。
“費佳,隔壁,似乎有我的舊識。”
夏油傑結束了停頓。
他將茶杯重新放回了自己的唇邊,不緊不慢的開始飲水,輕輕一笑,聲音似乎有些感慨。
“嗯…不能說是我的舊識,應該是他的舊識…”
男人放下茶杯,靠在桌子上,修長的手輕輕的拖著下巴,眼底滿是笑意的看向俄羅斯人身後的那堵牆上。
似乎透過牆壁,他能看到壁後那個銀白色短發的少年。
狗卷家的孩子,咒言師的後裔…快一年不見,頭發似乎長了一些呢。
記得上次見“夏油傑”同他見麵,那孩子好像還是一個毛絨絨的寸頭呢。
“不去見麵麼?既然是舊識。”
陀思妥耶夫斯基微微抬眼,陰鬱的紫瞳看著眼前的夏油傑,煞有其事的慫恿夏油傑去隔壁給“舊識”一個驚喜。
夏油傑不說話。
漆黑的眼睛緊盯著麵前牆壁,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的手指輕輕的搓磨著指間上的被子,思緒流轉,似乎在考慮怎樣“處置”這個好久不見的“舊識”。
“看的出來,你現在對舊識不感興趣。”
陀思妥耶夫斯基麵無表情的給夏油傑到了一杯茶,隨後慢慢勾起嘴角,臉上露出了些許愉悅的神色。
“不如和我談談,鐳缽街的事情幫我辦的如何?”
夏油傑微微頷首:“已經可以了,夠港口的人混亂很久,前提他們不請求咒術師們幫忙的話。”
“不過,你為什麼對他們有這麼大的惡意?”
想到這裡,男人不僅有些好奇。
“我就是想讓這幫蠢貨們看看,他們引以為傲的橫濱,光鮮亮麗的外表之下存在多麼令人作嘔的罪孽。”
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臉上露出了惡意。
這幫港口之人不是以港口主人的身份自居麼?還一臉正義的說著漂亮話,聲稱要保護橫濱?
想想就感覺惡心死了。
不能隻有他一個人惡心,該找麻煩還是要找麻煩。
反正在他的家鄉可是流傳著一句話。
鏡子不磨不亮,霓虹人不打不行。
走著瞧吧。
“我出去看看,外麵太吵了。”
陀思妥耶夫斯基看了笑而不語的夏油傑一眼,起身站起來。
來到門前,他剛想拉開門出去;就聽到了隔壁傳來了拉門的聲音。
“這邊可以安靜一些麼?有點吵鬨。”
門外傳來了女人的說話聲。
“……”
陀思妥耶夫斯基蒼白的手停在了門邊,不動聲色。
“管你什麼事?女人滾回去!”
被勸說的人素質低下,根本沒有理會女人,反而用著很大聲的音量咆哮著,聲音刺耳。
“這還真是,沒有家教啊,對一個女孩子這樣凶,她一定嚇壞了。”
夏油傑笑嗬嗬的坐在桌子邊喝茶,話裡話外充滿了看戲的姿態和調侃。
然而,下一秒。
他們就聽見門外的女人,用更大的音量吼了回去——
“話多就坐你親媽墳頭去罵,喝點酒你就能耐了是不是?裝什麼裝啊!”
夏油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