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大戶涼反應過來,男人向前走了一步,伸手拉過了他的手臂,將那紅腫潰爛的燙傷放在眼前仔細端詳。
“你…?!”
外國人?
他是什麼時候進來的?從我在這裡開始清洗的時候他就在麼?
大戶涼嚇了一跳,反射性想將手臂抽回來;但是那個男人力大如牛,拉扯了兩次都沒有將自己手臂扯回來。
“不要著急麼,這是剛剛那個男人做的對不對?”
男人將大戶涼的手背放到了自己臉頰旁邊。
大戶涼甚至可以感覺到男人那微冷的體溫在自己的傷口上若有若無的摩擦。
似乎有那麼一瞬間剛好緩解了疼痛。
這個距離,這個姿勢,不管怎麼說,都太詭異了吧?
“先生…請您放開我…”
這名外國男性深邃的五官,姣好的麵容,還有那直視著大戶涼的紫色雙眸讓他有片刻間的失神—大戶涼愣了兩秒鐘之後,就磕磕巴巴的開口,話都說的不利索。
可是這個男人非但沒有放過大戶涼的意思,反而像是一位獨角戲的演員一樣,自顧自的開始說話——
“被這樣一直欺負下去真的好麼?要我說…霓虹人的血液裡麵似乎有一種根深蒂固的奴性在作祟呢…”
“太…太失禮了!”
這話很難聽,難聽到大戶涼下意識就想擺臉色給男人看。
但是,眼前的男人高大的身材讓瘦小的大戶涼望而止步,隻能提高音量進行了所謂的“口頭抗議”。
“難道不是?”
看著畏畏縮縮的大戶涼,陀思妥耶夫斯基輕輕一笑。
“麵對強者的時候,將其隨口之言奉為真理,即便違背自己內心,也可找理由安慰自己【沒辦法啊】【他就是比我強勢,我能做什麼呢?】”
說道這裡,陀思妥耶夫斯基輕輕靠近了大戶涼,薄情的唇瓣勾起了一抹嘲諷的微笑。
那雙攝人心魄的紫瞳沒有一絲暖意,在看著大戶涼的時候,仿佛是在看天底下最卑微的生物。
“你知不知道,你被那個渾身酒臭的豬玀辱罵時不出聲的模樣……真的很像小鳥依人的女人。”
“……”
大戶涼不出聲,陀思妥耶夫斯基這股平白無故的惡意讓他渾身發冷,憤怒又委屈。
“你看,你的眼角居然紅了起來。”
“我的好姑娘,有這樣難過麼?”
大戶涼這個模樣很好的愉悅到了陀思妥耶夫斯基,他看著麵前瘦小的男人蒼白而又顫抖的麵孔,輕輕的笑了起來。
“這樣下去可不行,不如去改變一下吧。”
陀思妥耶夫斯基幽幽的說到。
隨後,這個斯拉夫人微微低下了頭,將握在手中的銀刀輕輕的遞給了大戶涼,然後回握住了大戶涼的手。
渾身冰冷的斯拉夫人,手心竟然是微微發燙的。
“來嘛,不要緊的,像個男人一樣。”
陀思妥耶夫斯基在大戶涼的耳邊輕語,聲音如同魔魅一般充滿了蠱惑。
“用這把刀狠狠的穿透他的小腹,以刀尖在他的腹腔之中跳舞,儘情的梳理他的腸子。”
“昔日那樣強大的人,彷徨失措的趴在地上整理自己的腸子,這樣的場麵一定很有趣,不是麼?”
他就像一個父親,用溫柔而慈愛的聲音,循循善誘的為大戶涼出謀劃策,化解他的委屈。
“………”
大戶涼的瞳孔開始放大。
一瞬間,他的腦海中想過很多事情。
母親溫暖的笑容,充滿蒸汽的毛巾。
兒時田園間稻草的香氣。
最後。
一切,定格在了社長憤怒而又猙獰的臉龐上。
還有那炎熱的、滾燙的、煎熬的…味增湯。
……
【係統提示:異常誘導殺人正在男廁所上演,為了避免餐廳發生血腥事件,也為了讓一個本性善良老實的大好青年不走上歪路;請主子速速去男廁所,阻止攪屎棍誘導殺人的行為。】
“!!”
誘導殺人?
甜甜剛剛看著服務生將老板男像個豬一樣的架回了包廂,這邊耳中就傳來了係統的提示。
她眼神一利,筆直的看向走廊的拐彎處。
“小棘,你先點菜,我上個廁所。”
她到要看看何方妖孽在法治社會膽敢如此猖狂。
“好…好的。”
狗卷棘老老實實的坐在餐桌邊,雙手捧著菜單,坐姿乖巧的如同小學生一樣規範。
甜甜擼起袖子,就快步趕忙男廁所。
在她經過走廊的時候,一個穿著僧袍的男人擋在了她的麵前。
“這位小姐,你是要上廁所麼?女廁不在這邊哦。”
僧袍男人滿臉虛偽的微笑,眼睛也不知道有沒有睜開,就這樣眯著看她。
頭上還有一條不知道是剛做完開顱手術沒拆線的傷口,還是現代身體行為藝術的皮肉刺繡縫合線。
反正一看,除了那碩大如同彌勒佛轉世的耳垂,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像個正經和尚。
“……”
甜甜沒功夫理他,衝他點了點頭便繼續往男廁所衝。
結果,這個男人直接伸手將她攔了下來。
“小姐,這樣是不是太失禮了?”
夏油傑笑眯眯的俯視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