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甜甜和伏黑惠來到虎杖學校的時候, 整個校園範圍肉眼可見的陰森汙穢,高強度的怨念與暴風般席卷的“靈壓”簡直讓人望而卻步。
兩人還沒有進去,就看到在一樓的窗口之內, 一個梳著齊頭的短發眼睛女生連滾帶爬翻窗而出。
女生遠遠的看見的打開鐵門的二人,慘白的麵容驚懼交加, 她放聲嘶吼, 用力的揮舞雙手:“不要過來!快跑!裡麵有怪物!”
“……”
看到了活人,甜甜沒有猶豫,先伏黑一步,朝著女生走了過去,拉著她的手臂將她拉到了鐵門外的安全區域。
“…?!”
女生驚魂未定,眼神朦朧疑惑,雙腿打顫,在甜甜的推扶下走到了伏黑身邊。
少年神色焦急的看了看女生,又看了看黑氣騰騰的教學樓,口快的問道:
“裡麵發生了什麼?你看到一個粉色頭發的男孩子了麼?”
“……”
聽到了“粉色頭發”幾個字, 女生瞳孔縮小, 虛汗不斷,胸口快速起伏。
“粉色頭發…虎杖…是虎杖…”
女生喃喃自語,眼淚無助的順著臉頰滑落。
她抬頭,絕望的看著甜甜和伏黑惠, 瞳孔裡的愧疚和悲傷宛如盛滿水的容器, 止不住的往外冒。
“你彆著急, 我們是虎杖的朋友, 我們是來幫助他的;我們需要你提供裡麵的情況,還有虎杖的位置。”
甜甜見女生要撅過去的模樣,上前冷靜的安慰道, 用手掌輕輕的拍了拍她的後背。
“!…!”
女生的身體隨著甜甜的拍打狠狠的顫抖兩下。
她抬頭看著伏黑惠和甜甜,張了張嘴,試圖梳理自己的語言和情緒。
“…上麵有怪物…在…對!在最頂層…我要被怪物襲擊的時候虎杖同學突然出現了…是他攔在我前麵…我太害怕了…所以頭也不回的跑了…”
說道最後,女生悲從中來,沒有控製住情緒,歇斯底裡的哭了起來。
“等等…怪物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伏黑惠眉頭一緊,一邊拿著手機發消息,一邊問女生。
“怪物…怪物…”
女生眼球在瞳孔中亂轉:“…對…!我在活動室裡拆開了手指!那個像乾屍一樣的手指被拆開了之後怪物就出現了!!”
描述到最後,不美好的回憶撲麵而來,女生的聲音幾乎破喉而出,宛如哀嚎。
聽到這裡,伏黑惠的臉徹底黑了,他甚至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你們這是怎麼回事?家長沒有教導過你們不要亂撿路上的東西麼?”
甜甜抬了抬手,讓伏黑惠收聲。
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在這裡教導女生沒有任何意義。
“先這樣,你去前麵的公交車站,一會有警察來接你,我們進去處理。”
甜甜輕輕的推了一把女生,同她說道。
警察是不可能的,所謂的公職人員基本上都是咒術師,這麼說也不過是給女生一個心理安慰。
“…?!”
女生一懵,她剛想和兩人說些什麼,就看見甜甜和伏黑惠頭也不回的離開,朝著漆黑的教學樓,義無反顧的前進。
………
………
夜風安靜的吹拂天台。
□□著上身的虎杖悠仁安靜而沉默的踩著腳下咒靈的殘骸,漠然的注視著殘骸宛如灰燼一般消亡。
“……”
少年瞳孔無喜無悲,他輕輕伸出自己的食指,用指尖的指甲剮蹭著眼角下那兩道明顯的黑痕。
劃了一下,又劃了一下。
漸漸的,虎杖右眼下方的黑色印跡出現了皮下瘀血,隨之而來的又是一道滲血的傷口。
“乾的不錯哦,虎杖。”
天台上方的水箱處,銀灰色頭發的咒靈雙手捧著臉頰,任由狂風將自己的發絲吹亂。
他聲音高挑,幾乎壓抑不住自己的興奮。
“……”
聽到了真人宛如蜜糖般甜蜜的誇獎聲,虎杖悠仁陰鬱的回頭,那雙本應該是暖陽色的棕瞳,如今隻剩下一片陰雲和死寂。
虎杖悠仁沒有回應真人,他僅僅是陰晴不定的注視著他,瞳光流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哦?”
察覺到了虎杖神色的咒靈微微挑眉,似乎有些不可思議。
“虎杖,你那是什麼表情?”
說到這裡,真人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神色愉快的哈哈大笑起來:“明明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還像一隻搖尾巴的小狗一樣臉上儘是那令人作嘔的笑容;怎麼?———幾天不見,為什麼你的眼神宛如陰溝裡的老鼠一樣?”
說到這裡,真人興趣滿滿從天台的水箱跳下,雙手插著兜,慢慢靠近虎杖悠仁。
“話說…”
咒靈微微仰起頭,笑容天真而殘忍。
“你這個眼神…怎麼感覺像正潛伏在陰暗中、盯著老鼠的貓?…難不成,你想要狩獵我麼?”
……
虎杖悠仁並沒有被真人誇張的語調帶動情緒。
他平靜的看著滿臉縫合線的咒靈,內心冷靜到詭異。
“我爺爺死了。”
虎杖悠仁開口說道。
他說完,便靜靜的看著真人,等待他的反應。
……
“?”
真人睜大了眼睛,盯著少年,同樣也沒有說話。
虎杖悠仁:“……”
咒靈真人:“……”
咒靈真人:“然後呢?你怎麼不繼續說啊?”
真人一副“我聽著呢,你接著講”的模樣,冷漠和蔑視到令人身心發冷。
在他的眼中,虎杖死了個爺爺,和路邊踩死隻螞蟻沒什麼區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