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起連環凶殺案。
杜淩蘭的屍體最先被發現,可新聞報道卻說,死亡時間最長的,是在垃圾場發現的少女。
那少女,已死了近十天。
現在正是初春,寒意深重,也因此,屍體腐爛成度不算太嚴重。可因拋屍的地方是垃圾場,屍體被這一片的流浪動物啃食過。
法醫根據屍體啃食成度,推測凶手的拋屍時間,是昨天晚上。
凶手的殘忍,讓人深惡痛絕。更可恨的是,是他在殺人之前,曾侵犯了死者。
看到新聞裡播報出的內容,文嬋向來古井無波的心,泛起了絲絲微怒。
現代社會沒有殺戮,世人雖各有私心,但大多數人都尊重生命,文嬋投胎十六年,同樣也習慣了和平。
文嬋沉眸,趴到書桌上,眼底升起淡淡殺意。她覺得,她該做點什麼,要不然,難平心底憤怒。
教室裡的女同學似乎都被嚇到,好些都把腦袋垂到課桌上。
其實這種凶殺案,換在平時,大家也就隻當新聞看看,感慨一番便罷,可偏這凶殺案裡,有一個受害者是同校的學姐,這才引得同學們都惶恐不安。
大家都擔心,下一個遭遇毒手的會是自己。
盧老師踩著沉重的步伐走進教室,看了眼坐位上的同學,他深歎一聲,把電視機關上。
走上講台,盧老師把課案放到講桌上,道:“最近治安比較亂,沒有家長接送的走讀同學,下晚自習後,最好是結伴回家。”
“好了,準備上課。”
盧老師是一個很有風趣的老師,做為高二一班的班主任,他帶學生,自有一套本事。見同學們情緒低迷,盧老師開講之前,先調劑了一下課堂氣氛,把同學們拉回現實。
“這節課,是本周最後一堂課。下周會有一次摸底考試,老師不興體罰,考試成績沒有達到老師要求的同學,老師就把廁所衛生承包給你們……”
一聽考試不過關,要打掃廁所衛生,學生們哪還記得什麼殺人案,精神一震,當即活了過來。
“老師,可以換個地方承包嗎,咱們承包籃球場成不。“
“老師,你要求是多高?“
“這個嘛……分數出來才知道。“盧老師高深莫測一笑,見氣氛活躍起來,他臉一板,道:“上課。“
——
上完晚自習,文嬋和文垣收拾好書包,便並肩離開了學校。
學校門口,接孩子的家長比昨天來得更多,文嬋意外的在家長群中,看見了文忠國。
文忠國這會正和堂弟文忠智說著話,也不知道談到了什麼,他眉頭微鎖,臉上帶著惆悵 。
文嬋盈盈一笑,朝文忠國那邊喊了一聲:“爸,三叔。“
文忠智和文忠國是一個祖父出來的堂兄弟,在家排行老三,是文父那輩裡最小的,但他結婚早,明明比文忠國小七八歲,偏孩子都和文嬋姐弟差不多大了。
文忠國聽到文嬋的喊聲,收起臉上愁色,大步垮向文嬋,很自然地伸手把文嬋背上的書包擰下來,關心道:“放學了,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在回家。“
“不餓!“文嬋轉頭,問身後的文垣:“你要不要吃?”
“不了。”
父子三人在校門口說了兩句,和文忠智打了聲招呼,便離開了學校。
路上,文嬋看了看神色正常的父忠,不經意問:“爸,你剛才在和三叔說什麼?”
文忠國笑笑道:“爸想讓你三叔辭職,去接手省城那邊的工程。”
文嬋:“工地人不夠嗎?”
“那倒不是。”文忠國悵然:“爸想回淇市工作,方便照顧你們。哎,早知道,就不接省城的活了,離那麼遠,你們有個什麼事,我都不方便。”
文忠國憨厚老實,是個沒有太大本事和誌向的男人,能掙下一份家業,讓兒女不愁吃穿他就很滿足。
文忠國很在乎文嬋和文垣,在他這裡,錢財完全不能和一雙兒女相比。
在這次之前,文忠國接活隻接本市的。那時雖然也經常不著家,但家裡有個啥事,他來回方便,可現在……特彆是在聽說學校有同學被殺害後,他就開後悔接省城的活了。
他剛才就是在和文忠智商量,看能不能請他去省城,這樣,他就能抽身回到淇市。
文忠智沒有一口答應,說要考慮一下。
文嬋淺淡笑道:“爸,我們能自己照顧自己。”
“爸知道你們懂事,能照顧好自己,可家裡沒大人,萬一……”文忠國歎了口氣,感慨道:“哎,要是你媽還在,就好了。”
文嬋一聽文忠國提到親媽,就知道他又在自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