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嬋眉梢冷肅,按住陳爸的手,儼然道:“陳叔,小胖的病,醫院治不了。”
小胖抽搐的厲害,陳爸心急如焚,這會兒手被扣住,又聞文嬋說小胖這病沒得治,他眼中頓時升起惱光。
雖然他知道文嬋說的是事實,但他就是不願意聽到這話。
他不需要彆人告訴他,他兒子沒救了。
哪怕明知沒希望,他也不願放棄。他兒子還這麼小,哪能眼睜睜看他……
陳媽也急紅了眼,見文嬋佇在那裡,不讓文爸抱兒子去找醫生,語氣也有些不好起來:“小嬋,今兒太晚了,阿姨沒空招待你們,你們先回去吧。”
天下父母心,兩人的態度並沒有讓文嬋生惱。
她側頭,瞧了眼滿臉傷心的陳家父母,左手手指一合,猛得往小胖的雙肩上拍了一掌,拍完後,手勢迅速一變,又往小胖的頭頂拍了一下。
她拍得看似毫無力道,但拍打聲卻極響亮。
三巴掌拍下去,抽搐不止的小胖刹時安靜下來,渙散瞳孔中似聚了光,有了那麼一絲焦距。
小胖楞著眼,迷迷糊糊叫了一聲爸媽,就閉上了眼睛。
文嬋的動作並沒有回避人,房內的人都看見了。
第三張病床邊,那正準備抱兒子去找醫生的大人見狀,動作一頓,抬頭,呆滯地看著文嬋。倒是他家女人反應快,見文嬋三巴掌拍下去,孩子便安靜了。她伸手,照葫蘆畫瓢,也往自己孩子雙肩和頭頂拍去。
但甭管她怎麼拍,孩子依舊抽搐不止。
女人有些急了,下手力道不知不覺重了幾分,整間病房都充斥起了拍打聲。
文嬋見狀,抬步,繞過第二張病床,往第三張病床走了過去。見她過來,孩子媽媽拍打的動作一頓,紅著眼睛,哀求地看向文嬋。
文嬋徑直走到床前,連個多餘的眼神都沒甩給眾人,抬手,很隨意地往那小孩子身上拍了三掌。
三巴掌下去,小孩頓時安靜。
文嬋這一手,震住了病房所有人。
連續兩個小孩子都讓她三巴掌拍安靜,這絕對不是巧合。
文垣見狀,走到文嬋身邊,有些不讚同地低喊了一聲:“姐。”
文垣不願文嬋出頭。
彆說他自私。自己的親人自己護,文嬋陰差的身份太嚇人,他不想她暴露,成為彆人眼中的另類。
他能在驚嚇中,很自然的接受姐姐的身份,那是因為不管她怎麼變,她都是她最親密的雙胞胎姐姐,而彆人,卻不見得能接受。
文嬋側頭,看了一眼文垣,見他滿臉憂心,安撫地笑了笑:“沒事。”
文垣深歎了一聲,知道文嬋已做下決定,他垂頭,瞧了眼小胖,問:“小胖還有救嗎?”
文垣這問話,把震驚的陳家父母從恍神中拉回現實。
陳媽用力拽住文嬋胳膊,壓抑著哭聲:“小嬋,陳阿姨求求你,救救小胖,他才六歲……”
陳媽不知道文嬋為什麼拍三掌就能讓兒子安靜下來,可甭管是什麼原因,都讓她把文嬋當成了救命稻草。
狂犬病沒得治,哪怕她不想承認也沒用。病急亂投醫,文嬋自然而然成了他們的希望。
一旁調解矛盾的一個年輕警察,見病人家屬把希望寄托於一個古怪的小姑娘身上,額頭一夾,不讚同地冷喝了一聲:“荒唐。”
這警察話剛落,那個在文嬋進門時,便古怪打量文嬋的警察卻是想到了什麼。
隻見他臉孔一扭,眼裡驚悚一閃而過,不等同事繼續說話,眼疾手快地一把捂住同事的嘴巴。
……臥槽,他就說他咋覺得這小姑娘有點眼熟呢,這可不就是那晚梅鎮山上遇到的那個女的嗎。
等等,梅鎮……
警察眨眼,為什麼他從梅鎮回來後,那晚的記憶就消失了?
對了,他記得,黑白無常離開時,他好像被黑無常用什麼東西敲了一下腦袋,然後,他便忘記了那晚發生的所有事。
想到這裡,警察眼睛一瞪,臉孔肌肉抽動,一臉便秘。
這個捂住同事嘴巴的警察,不是彆人,正是那晚同戚明傑一起上山捉拿連環殺人案凶手的武警尚高峰。
本來嘛,狗咬人事件,不該尚高峰這個武警管的。可今兒,他有點事去片區派出所,到了那裡,剛好遇上派出所出警,於是,閒著也是閒著,便跟著一塊出警了。
尚高峰這會兒那個震驚哦。
夭壽哦,他做什麼偏要去回想這小姑娘是誰,黑無常能在打他一棒子嗎。
他一點都不想記起那晚發生的事。
太碎世界觀了。
世上真的有黑白無常。
而且眼前這個小姑娘,可不就是那晚提著把詭異長劍,和黑無常大戰了一場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