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樹微驚,抬頭往黑暗處看去。
待看清楚暗入的人後,他瞳孔一縮,頓時滿臉震驚。
特彆是在看到黑無常手上那根他白天還見過的鏈子之後,他似乎明白了什麼。
黑無常沉默不語,暴露了身形後,朝文嬋輕輕點了點頭,身子一晃,當即消失在了黑夜下。
人有人道,鬼有鬼道。
黑無常雖是地府公職人員,但也屬於鬼道,不宜暴露在世人麵前,哪怕發現他的人是修行人,也不行。
黑無常走得很快。
周樹從震驚中回過神,古怪地看向文嬋。
鐵鏈,一身黑身,身帶龐大陰氣,卻一身浩然正氣……
這人,不就是地府無常!
文同學竟和黑無常熟悉……看她剛才那隨意的模樣,兩人怕還不是一般熟悉?
周樹想明白後,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老實話,他們修行之人雖都知道地府有無常雙煞,但真正和無常雙煞打交道的卻不多。
比如他……
他修行四十幾年,唯有在陪隊執行任務時,送同伴靈體歸鄉,遇上過前去引魂的白無常。而他之所以能認出黑無常,還是黑無常那身與白無常如出一轍的陰氣。
這文同學,不簡單啊。
黑無常離開了,文嬋也不打算多留,道:“周叔,我還有事,先回去了。對了,你回頭給楊芳帶個話,就說我先回市區去了。周叔既然已經上山,那就仔細檢查一下南山的棄嬰塔吧,山頂上那四座棄嬰塔被人動過手腳,成了聚集怨氣的聚魂塔。”
文嬋言簡意賅,簡單把山上發生的事告訴了周樹。
周樹訥訥地點了點頭,有點沒反應過來。
他常年住在南山腳下,一直以來,他都以為南山除了怨氣讓人憂心外,其它的都還算平靜。可今兒,卻有人告訴他,有人在借南山怨氣使壞……
見周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文嬋頷首,不再多言,身子一晃也緊跟著消失在了原地。
——
彎月跑出雲層,朦朧月光斑斕揮灑大地。
文嬋出了南山,在市郊打了個出租車,趕回了市區。此時已近午夜,正是鬼魅魍魎活動最頻繁的時候。熱鬨一天的城市,逐漸歸於安靜,馬路上,隻偶爾有幾輛車飛馳。
文嬋今晚有事,不打算回家。到了市區,讓司機師傅把車開到中央公園,便下了車。
付了錢,文嬋從車裡走下來,掩上車門,抬頭瞄了眼被昏黃燈光照得影影綽綽的公園,步伐一抬,便往公園門口處的台階上走了去。
這是淇市市區中心公園,常年不關門,晚上時,偶爾有流浪客會在公園裡過夜,也有小情侶也會選擇在這公園裡幽會。
進了公園,文嬋筆直走到園裡的天鵝湖邊,然後在湖邊找了個廊椅坐下。
靜靜坐了一會兒,文嬋黑眸輕輕一眯,放在身側的手掌一翻,一塊漆黑的令牌突兀出現在她手掌之中。
令牌一現,一股獨屬閻王的氣息,頓時彌散開來。
眨眼間,遊離在公園附近的非人類生氣,便被這股氣息給驚得戰戰兢兢,不敢動彈半分。氣息以公園為中央,慢慢擴散,遊蕩在淇市的遊魂野鬼幾乎都感受到了閻王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