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伏景光正站在街邊的便利店裡。他在便利店裡買了一碗關東煮, 坐在便利店供給客人使用的簡易座椅上,一麵用眼睛餘光注意著遠處公寓的門,一邊若有所思地思考著情況。
在真田利用愛爾蘭的屍體引出警視廳內的臥底後,諸伏景光的檔案正式轉到警察廳, 成為零組的一員。
之前他的檔案還一直存在警視廳內部, 被標記為“失蹤”, 這是因為已經確認警視廳存在臥底,如果他的檔案直接調動, 那麼組織就很容易得出蘇格蘭藏在公安的結論,那麼會給還在臥底的降穀零帶來危險。
不能聯係家人也不能聯係朋友,外出也需要做簡單變裝和易容……雖然過得很辛苦,但諸伏景光也會慶幸自己還活著——在他在公安安全屋在見到了以為他被組織清理掉的情緒失控的降穀零的時候。
公安的行事風格,與從前在警視廳比起來要更果斷一些。或者也可以說更不擇手段。
如果是警校剛畢業時,諸伏景光對這種風格或許會不太適應。但在組織內部臥底四年, 見過世界的黑暗,也見過優柔寡斷帶來的後果,諸伏景光已經完全明白,在該做決斷的時機做決斷才是最好的選擇。
現在他在跟蹤毛利一家。
說得仔細一點, 是在跟蹤寄住在毛利偵探家的那個孩子。
真田在彙報時並不確定那天在東京塔上,那個孩子是否真的被琴酒發現。諸伏景光在詢問過警視廳,調取一些案件卷宗後,發現那個孩子,或者說“少年偵探團”在整個警視廳搜查一課都很有名。
被稱為“江戶川柯南”的小孩似乎是工藤新一的後繼者……一個高中生偵探就有後繼者聽起來確實很奇怪,可那孩子也確實比普通的小孩要聰明。
考慮到組織的蹤跡, 在清除掉臥底後又一次消失,真田又請求了保護,前段時間門公安就守在毛利偵探附近跟蹤了一段時間門。
組織是沒找到, 但發現了毛利偵探確實是一個很出名也很厲害的偵探。
隻有諸伏景光敏銳地發現了一些不同,似乎毛利偵探的破案並不是完全由毛利前輩進行的。這位在警校時總是作為案例出現的前輩,在案件偵破方麵總是表現出一種不靠譜來,破案的……說給彆人聽彆人也不會相信……是那個孩子。
不過,公安零組的主要任務是打擊組織,分析組織的情報,一個會破案的小孩沒什麼稀奇的。
因此在前些天,確認過組織一直沒有注意到這個小孩,也沒有出現在毛利偵探事務所周圍時,公安撤回了對毛利偵探的跟蹤保護。
沒有其他線索,檔案才剛調到公安,雖然和風見相處得不錯,但因當然正式調入還需要一定時間門進行正式工作分配的諸伏景光,這幾日正處在工作空窗期中。雖然每天去辦公室做文書工作,或者幫零補一補從前行動的行動報告也可以,但……
那種報告零自己寫就可以了吧?
馬自達的罰單在一次行動中開了十幾次,再加上各種不太合規的操作,要寫成報告就需要各種“圓場”,諸伏景光表示他不太想在這種事上為了他的幼馴染“兩肋插刀”。
於是諸伏景光沒有選擇文書報告,而是表示,既然真田特彆表示了要保護那個孩子,那麼這幾天他再追蹤看看,說不定會有新的發現。
公安上層一直想要將真田手裡的情報渠道握在手裡,也給零下了命令,諸伏景光當然也知道這件事。他不太讚同對自己的同期用手段,希望能夠和真田坐下來協商,但在這件事上沒人會聽他的。
幸好在零回國之前一切都還有轉圜餘地,諸伏景光由衷希望大家都能得償所願。
眼下他將關東煮放在麵前,注視著麵前這棟公寓樓。
剛才毛利偵探一家跟著那位日賣電視台的女主持走進了房間門,看起來像是接了什麼委托。當從這方麵來看沒什麼複雜的,可之後出現的……是那位“休假中”的FBI探員,之前碼頭槍戰時在警視廳留下了記錄。同為特工機構,諸伏景光當時也了解了一下這位據說是在休假的FBI探員。
休假來日本不算什麼,但來日本還專門去帝丹高中應聘成為英語老師就有問題了。
那麼問題來了,這位FBI探員,追蹤的是毛利偵探,還是那位名為水無憐奈的女主播呢?
諸伏景光把關東煮吃完。他慢條斯理地用餘光注視著那個房間門的動向。
在組織裡做過臥底的人都是很有耐心的。毛利偵探一家住在女主播的公寓裡,諸伏景光在便利店吃完了關東煮以後坐進了他自己的車子,就在路邊一直等著,一直到早晨一個小孩跑上走廊,突然按響門鈴。
再之後,毛利偵探一家,水無憐奈,和那個孩子聊了些什麼以後,毛利偵探一家就告彆了水無憐奈。
諸伏景光遠遠綴上去。他的目標一直是那個小偵探。既然真田將“江戶川柯南”當做重點,那麼那個孩子必然很重要。也因此,在江戶川柯南走到半路突然又往回跑時,諸伏景光小心追了上去。
普通公安警察,和曾經拿到過組織代號的精英臥底的跟蹤能力有著天壤之彆,至少柯南打電話的時候並沒有發現諸伏景光的跟蹤。
江戶川柯南是往回跑,原本諸伏景光就在他身後,因此直接在柯南跑過他身邊的時候悄無聲息將竊聽器黏在了柯南的外套內側。
在小孩子身上裝竊聽器,位置並不好選擇。當然也可以選擇鞋底,但和大人不一樣,小孩子隻要坐下來,不管是坐車還是走累了,都會自然地翹起腳來,那麼很輕易就會自己發現,或者被彆人發現竊聽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