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降穀零思考著自己搶下仁王的發球局的可能的時候, 交換球場的仁王對他笑了笑。
“安室君打得很不錯呢。”仁王說,“力量也很強悍。你的打法和真田有的地方很像。”
他雖然說的是“打法和真田有的地方很像”,可看著降穀零的眼神……總覺得有些意味深長。
等等, 自己確實是見過仁王的。警校入學那天,真田和他的朋友在警校門口說了“不要鬆懈要拿到第一名”這樣的話, 他的那個朋友就調侃說“你這次選拔考試就不是第一名,先看看入學的第一名是個怎樣的人再說這種話吧”,但後來又說“既然說出口就不能反悔了, 要拿到第一啊真田”。
他和Hiro當時都忍不住回頭看了說出這樣的話的人。
真田的外貌在人群中不算特彆顯眼, 所以當時的他記住的其實是仁王:仁王的銀色頭發對於警校生來說過於顯眼了, 穿著也是,過於寬大的衛衣和看上去駝背走路的吊兒郎當的儀態也是, 一看就不是警校生。
但那時候的降穀零還以為那是叛逆的, 擦邊錄取的警校生, 還對hiro吐槽了。進了學校才發現並沒有這個人。
反而是真田成為了他警校時期的競爭對手,非常難對付。
……所以仁王認出了自己曾經是個警校生?
降穀零不斷回憶著當初的事,確認自己隻和仁王見過兩麵。一次就是在警校入學時, 另一次則是警校休假的時候, 自己和Hiro,鬆田他們一起外出, 見到了當街爭吵的真田和仁王……據說鬆田和班長他們後來又見過了仁王一次,就是在三年前他們拆除一個公寓樓裡的炸彈的時候, 但那時他和hiro為了避開警察提前離開了。
這兩次見麵,他都沒有自我介紹過。
回想完畢後,降穀零提起來的內心落下了一些。
既然他當時沒有自我介紹過,那麼仁王就不會知道自己的真名。警校畢業後來辭職跑去當偵探也沒什麼不對的,他目前正打算拜的“師傅”就是這樣, 有毛利小五郎的經曆在前,他考入警校成為警察後工作不順乾脆辭職,在邏輯上就沒有任何問題。
就是不知道真田有沒有和仁王介紹過他……
如果是現在,在知道自己進入公安,並且正在對付組織,在組織內臥底的現在,真田肯定不會對仁王說自己的身份。
可當初呢?
真田當初和仁王是直接在警校門口說要“勇奪第一”的吧?
那作為當時的第一名……真田有沒有對仁王介紹過他?
思考片刻,降穀零覺得真田應該不是會拿著他的照片告訴仁王“這就是警校第一,叫降穀零”的人。仁王或許會知道當年的警校第一是降穀零(考慮到警校錄取成績也是對外公布的),但他不應該知道降穀零到底是誰,長什麼樣子。
那就沒問題了。
“和我比賽的時候還走神嗎?”
隻是稍微花了一點時間思考,一心兩用,等降穀零回過神來,就發現比分已經變成2-0了。
仁王毫不客氣直落四球,他的瞳孔中甚至看不到網球的影子。
……既然有這樣的實力,能打出這樣的球,那第一局是在乾什麼?
降穀零的眉頭跳了跳,感覺自己被挑釁了。仁王是在“玩弄”自己嗎?是故意用這種方式打球嗎?
好在資深臥底在麵對仁王時能夠完美控製脾氣。降穀零露出安室透會有的,不太高興但脾氣還是很不錯的,又氣又笑的表情:“仁王君,是在作弄我嗎?如果能夠打出這樣的球的話……”
“Puri,是你在走神,我才用這種球提醒你一下。”仁王笑了笑,“這可是我的單獨網球課程,這場比賽可是指導賽。也讓我看看你憑什麼可以教導鈴木小姐吧。”
指導賽,真是傲慢的說法啊。會刻意用這種方式打球……是在試探身份嗎?難道真田確實告訴過他自己是降穀零?還是說,這真的隻是對鈴木小姐的新教練的“考核”?對仁王來說,給鈴木園子當教練很重要嗎?還是說鈴木財團真的開出了很高的價錢?……比他這兩次上課的學費高很多嗎?
降穀零握緊了球拍。
在交換球場後,進行的第三局,又重歸了第一局的模式。而在仁王講明了這是“指導賽”後,他開始用更加“多樣化”的方式在打球了。這確實是指導賽,但也像一個技巧的展示。
比如仁王就很花哨地在回擊降穀零的球時打出了零式,並且在第五局的時候選擇了上網。
而第四局,仁王的發球局,他這一次沒有用那幾乎讓人看不清的超高速發球,而是先手用了零式發球,再試了跡部很早以前用過的唐懷瑟。
在世界職業賽場上,網球競技的方式會偏向於“返璞歸真”,也就是很多花哨的,耗費體力太多,耗費身體太多的招數都不會再用了,隻會用將基本能力和技巧運用到極致卻很難讓非專業人士看出其中精妙之處的基礎性招數:最基本的削球,側旋球,拉球,反手抽擊等等。
既然降穀零是曾經中學聯賽的“冠軍”,那麼就用他中學時常用的那些技巧來“歡迎”他。
仁王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
在比賽最後兩局的時候,一分未得的降穀零在賽前,和第一局時有的“想試試看能不能贏”的心態已經變淡了,第二局被激出來的憤怒也變淡了,實在是麵對這樣打法的仁王,他一邊覺得“算了這不可能贏了”,一邊很難不被仁王花哨而華麗的打法所吸引。
當然,他也能看出來這種打法不成體係,節奏混亂,隻是純粹的炫技。
可仁王雅治在他麵前炫技,還美其名曰“指導賽”,有問題嗎?
將溫網冠軍和法網冠軍的名頭放在仁王身上,就能得出答案了:完全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