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底這個東西, 就像是野草,拔了一茬一段時間後又會長出一茬。組織裡的臥底是這樣, 警方裡的臥底也是這樣。
仁王用真田的身份走進警視廳, 就感覺到了“老鼠的氣息”。
琴酒很喜歡用的這種比喻,仔細想想確實還挺恰當的。仁王用起來,和琴酒用起來的差彆, 在於琴酒用這個稱呼組織裡的臥底, 而仁王用這種詞彙稱呼那些“黑警”。
朗姆當然也是有些手段的。
他是組織二代,繼承了前任朗姆的人脈,手裡握著不少原本屬於烏丸集團的“特殊人脈線”, 也握著不少政要傳家的把柄。日本這個國家許多資本是積累在那些世世代代的“貴族”手上的。天皇還未消失, 幕府的痕跡也還留存著, 那些古老的家族也依然在這片土地上有著深深的影響力。
他原本就擅長權力傾軋。在組織裡一些小手段遇上琴酒這樣武力值驚人的殺手很難頂用, 可在“普通社會”, 麵對通常意義的普通人, 這些小手段就太有用了。
他挖掘出了很多“可發展對象”, 也擅長在短時間內布線。
這些人未必忠誠, 但反正朗姆會定期篩選更換。真正信任的人他隻會放在身邊,用各種辦法讓他們被他控製。
琴酒找組織裡的臥底很厲害, 朗姆在組織外發掘臥底也很厲害。
仁王將警視廳內讓他感覺不對勁的人的信息通過係統發送給真田。但他並不建議真田直接“打草驚蛇”,而是決定利用今天晚上的“混戰”。
是的, 混戰。仁王認為今天在警視廳內會有一次混戰, 因為——
砰地一聲, 警視廳斷電了。
公安距離警視廳辦公地點不算遠,但也不在一條街上。在公安發生混亂的消息並沒有傳到警視廳,而是直接封鎖了。警視廳隻收到了附近有一條街突然停電,疑似電路故障, 已經在進行搶修的消息。
而小半個小時後,警視廳這條街也斷電了。
“是電路不穩嗎?會不會這一圈今天晚上都會陸續停電?”
“啟動應急電源,審訊室裡還有重要的犯人,不能讓他們趁亂跑走。”
“不可能的,門都是鎖著的。”
……
在警視廳值班的人要比在公安值班的人少一些,在仁王的指示下,他們很快打開了備用電源。然而沒多久,電又一次斷了。在爆炸聲過後。
警官們很快冷靜下來,經過排查發現放置備用電機的地方被安裝了炸彈。
“到底是什麼時候?”
“等等,審訊室那些犯人……”
仁王很快分好了隊伍,通知了爆處,申請排查□□,自己帶著一部分警官趕到審訊室外。真田本人也在這附近作為執勤的警員,在黑暗中,沒有人發現多了一個警察。
在真田趕到時,他就發現審訊室的門也被炸開了,裡麵的人正組織著往外闖,隻是在審訊室裡關了一段時間,身體狀態不如平時,很快被真田壓製回去。這時候仁王帶著其他警官到了。
如果隻是這種程度的襲擊,仁王完全沒必要扮成真田的樣子自己進入警視廳的。
他時刻注意著自己發現的“臥底”。
果然,這個臥底在審查室外丟了什麼東西。
是炸彈。
組織很喜歡用炸彈,而今天的混亂,完全可以推到泥參會身上——警視廳審訊室這些組織的外圍成員,同時也有著泥參會成員的身份。之前毒島桐子甚至敢當街刺殺議員候選人,那麼直接在警視廳安裝炸彈進行恐怖襲擊,試圖通過瘋狂的襲擊來確保自身在黑暗世界中的地位,並且威脅官方——這是組織給泥參會寫好的劇本。
仁王一邊指揮著其他警察堵住審訊室的門,又安排好了警戒的人員,在檢查現場時很自然地“發現”了這個炸彈,並找來了防爆罐,將炸彈裝進去後疏散了人群。
真田先控製住了局麵,等仁王帶人來以後,本來打算趁亂跑出審訊室的那些人也重新被鎖了起來。
他們不能再待在審訊室,於是由警官們看著一起轉移到了另一層的房間裡,分組守著。
而在轉移的半路上,仿佛一道輕柔的風,一把刀突兀地出現在了仁王前進的方向。
是殺手。
掛在腰間的刀柄往前一推,仁王仿佛早就預料到會有人攻擊一樣,用刀柄擋住了刀,而後是刀光閃過。在黑暗中閃過的刀光非常亮,直接斬斷了又一次切過來的短刀。
“既然來了,就不要走了!”仁王說。
他沒有用自己呼吸法的技巧,而是用了真田練了幾十年的拔刀斬。
他和真田從國中開始就一起練習劍道,哪怕並不是一個流派,相互之間也很熟悉對方的招數了。呼吸法是另一個層次的技巧,真田始終沒辦法完全看穿他的招式,但反過來,仁王以更高層次的劍道技巧去看真田的招數,自然是明白真田的招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