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層會議結束得很快。
這次行動不能算是失敗的——至少琴酒的部分是很成功的。至於朗姆負責的部分, 一部分成功一部分失敗。對警視廳和公安造成的損失,和嫁禍給泥參會的那部分是成功的。泥參會這段時間已經不如巔峰期來得威風了,官方如果決定對他們動手, 那麼道上的其他組織也會落井下石。
但實際上朗姆和泥參會有一些更深入的合作, 所以這一次行動對朗姆來說是血虧。
BOSS未必不知道這一點, 隻是組織和泥參會絕不可以是合作關係,而隻能是利用關係。朗姆有背景,有資曆,有忠心,也有地位。他甚至搞砸了一些任務都不會被追責, 卻不能真的把泥參會搞成組織的“合作者”。
看上去BOSS是在拉偏架,但本質裡, BOSS這段時間對琴酒的“偏愛”, 都是為了警告朗姆,這未嘗不是對朗姆的提醒和愛護——雖然愛護這個詞放在朗姆那張臉上顯得讓人惡心。
就比如, 現在,走在距離組織據點頗遠的一條巷子裡的琴酒, 聽到仁王說“BOSS對朗姆還挺愛護”時, 露出一個被惡心到的表情。
“你最好去進修一下語言的藝術。”琴酒瞥了他一眼, “愛護?”
他看上去心情不錯,才會用這種調侃的語氣說話。放在他心情不好的時候,他一個字兒也不會多說,而是直接拔槍讓仁王閉嘴。
仁王於是見好就收:“剛才謝謝了。”
琴酒沒有應。
琴酒之所以會站在仁王這邊, 也是因為他們提前說好了的。在更早之前, 製定新人審核計劃的時候。從仁王手下劃拉過來的狙擊手確實實力不錯,琴酒最近都在讓基安蒂和科恩“教導”他。新來的狙擊手技術比卡爾瓦多斯好,又不像是卡爾瓦多斯那樣追著貝爾摩德不放, 看上去對日內瓦也沒什麼特彆的情節……這相當於鳥槍換炮,琴酒自然心情不錯。
既然如此,日內瓦想要找補一個下屬回來,他當然也不介意幫忙說兩句話。
況且在他眼裡波本的能力確實不錯,一直被朗姆壓著也是浪費了。
懷疑波本是一回事,總是壓著是另一回事。這次朗姆居然想讓波本給卡沙夏背鍋,琴酒十分無語。如果不是和卡沙夏合作過任務,他也沒想到卡沙夏的能力距離他孿生兄弟差那麼遠。平加可是出了名的為了達到目的不惜手段。
如果知道卡沙夏這次蠢到傳了消息就跑不出來,琴酒會修改自己的計劃,想辦法把卡沙夏撈出來的。但卡沙夏根本不和他交流,自顧自行動又被抓了……朗姆還想把責任推到他頭上?
老糊塗的家夥趁早退休。
雖然琴酒的忠誠在組織內赫赫有名,但琴酒不是AI,他當然也會有自己的私心。他忠誠的是組織,是在黑暗世界一手遮天,能給他提供庇佑和金錢,提供稀有走私路線和武器的組織。
兩個人拐進巷子儘頭一間看上去很普通的雜物店,這是組織內一個擁有代號的醫生在地下世界經營的私人診所,也是道上有點名氣的黑醫診所。
組織內的醫生沒有穿白大褂,而是同樣一身黑衣,拿著刀像是在行凶而不是在治療:“他身體裡被植入了定位器和竊聽器。”
“哦?”琴酒眼睛裡放出凶光。
“信號被屏蔽了。”醫生說,“信息組的屏蔽器信號很好。不過總的來講,放定位器的人,在信號消失時也會發現問題。我打算搬家了,你也在十分鐘之內把人帶走。”
多少預料到會發生這種事的琴酒:“哼,如果不是卡沙夏給他用了藥……”
組織裡的藥,自然也隻有組織裡的人能夠解決。
不過帶到這裡來隻是稍微減了點藥性,主要目的不是治病而是挖掉可能存在的發信器。
“我給他止過血了,直接帶到實驗室那邊去吧,運氣好能恢複原狀。”這個醫生說。
運氣不好,自然就是因藥物過敏而產生一些不可逆的身體損失了。
仁王是來幫忙的,算是琴酒之前在會議上站在他這邊的投桃報李。
“不用這麼趕,放定位器的人暫時沒有空閒直接來搜查。”他說,“或許你可以布局引導一下。”
“琴酒?”醫生看向琴酒。
琴酒挑了挑眉:“那邊不打算馬上行動嗎?”
“到手了的卡沙夏更重要。”仁王有些模糊地笑了笑,“而且,稍微出了點意外,大概是聯合調查小組那邊的事。”
琴酒自動認為是日本官方獲得了太多收獲,試圖參加聯合調查並且已經在進入調查小組組建工作的其他國家的特工在對日本施壓。但實際上沒有那麼複雜,官方機構做事都有自己的流程,國家機構就算眼紅日本的收獲也不至於馬上開口施壓。
問題在於波本。
主持整個行動,是公安行動組核心的波本直接被朗姆叫走了。
仁王在BOSS麵前走了明路,朗姆不會對波本怎麼樣,但簡單的質問和行動複盤當然是要做的。就連琴酒和仁王都在行動後馬上到據點對BOSS進行彙報,波本確實是有人護著,但卡沙夏到底是怎麼被抓的,他當然也要描述清楚。
波本不在,公安沒辦法按照最高效率的流程行動。
諸伏景光要調人,也得向上打申請再進行行動組的調動。
不過不管是什麼理由,最後的結果就是公安的行動需要延遲大半天,那麼琴酒完全可以借助定位器這件事做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