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在碰麵後,將庫拉索交給了真田的仁王,一邊注意著庫拉索,一邊抱著步美,一邊瞪真田。
真田忍了一會兒,實在受不了仁王如實質的眼神,忍不住道:“你想乾什麼?在這裡打一場嗎?”
諸伏景光不知道這句話是對誰說的,還以為出現了敵人,用餘光掃了周圍兩眼,就聽到仁王陰陽怪氣道:“讓我看看,敢跳窗和人在空中跳芭蕾的人怎麼想的。”
“誰在空中跳芭蕾了!”真田怒道,“你不要信口雌黃!”
“你差一點就變成吊在空中被子彈打成篩子的鹹魚了。”仁王語氣頓了頓,放慢了語速,將原本應該是激動說出口的話,變成了有些平直的,像是強行壓抑了情感的敘述:“真田,這種犯罪分子直接用槍擊斃就好了,你非得跟著她跳下來嗎?”
“你知道她是犯罪分子?”諸伏景光打斷了真田的讀條。
本來打算說“太鬆懈了”的真田一句話卡在喉嚨,有些煩躁地皺起了眉。
“難道不是嗎?她的手腕還有斷掉的手銬。”仁王說,“而且,剛才她還攻擊我了。”
“說的也是。我們下來的時候,仁王君是和這位……”諸伏景光想了想,沒有直接稱呼庫拉索而是說,“這位女士打鬥嗎?”
當然是打鬥。庫拉索沒有按照預計的路線撤離,琴酒給仁王的要求是殺死庫拉索……但仁王一開始就沒有打算下死手。他開著通訊,讓琴酒親耳聽到庫拉索的“背叛”,又製造了他一定會殺死庫拉索的環境——他在組織裡一直很認真地區分他的兩個身份,還表演了各種戲碼,那麼在琴酒和貝爾摩德看來,庫拉索說的“身份暴露”就成了他一定會清理掉庫拉索的“證明”了。
但實際上他並不在意“仁王雅治=日內瓦”這個事實暴露,隻是不能這麼早暴露而已。
而現在……庫拉索還會說嗎?
他對上被真田扛在肩上的庫拉索的眼神,加快速度往前走了兩步,按在庫拉索後頸的位置:“我也很困惑,為什麼這位女士見到我的時候,就想要殺死我呢。我應該……沒有做什麼特彆的事吧?”
“你在追查那個組織的時候,被發現身份了嗎?”真田皺眉道。
他並不清楚仁王具體在做什麼,知道的是他和仁王分屬兩個不同立場,要做的是對付那個黑色的組織。仁王在組織裡有身份,但也有對外的身份。因他見到仁王打網球,成為職業選手,甚至還拿了四大滿貫的冠軍,便以為在組織那邊,仁王的身份和組織內部的身份也是分開的——幻影不就是這麼用的嗎?
之前仁王也是這麼和柯南說的,什麼“仁王雅治從日內瓦那裡拿消息”之類的。
和柯南類似,真田完全沒從中聽出什麼額外的潛台詞。赤井秀一已經腦補了好幾個完整的故事了,真田的概念卻還是很正直的“拿消息”,甚至他知道日內瓦和仁王就是同一個人,所以將拿消息這個流程簡化為了以日內瓦的身份收集信息,以仁王雅治這個身份將信息傳出來。
所以現在是,組織發現了他在往外傳遞消息嗎?
仁王被真田的反應逗笑了。
“應該沒有,不過……”仁王側頭看了一眼窗外,又低頭和庫拉索對視,“現在不是聊這個的時候。”
摩天輪開始劇烈震動起來,鋼架結構開始晃動。如果不是因為摩天輪整體基本是鋼架,沒有什麼磚瓦混凝土,那早就開始坍塌了,也不至於支撐到現在。
沒有發生爆炸,鋼架結構沒有開始燃燒,摩天輪艱難維持著基本結構,現在基本到極限了。
緊急撤離的路上,庫拉索看著仁王,在思考到底是怎麼回事。
仁王和一個警察交往甚密……這件事她從朗姆那裡知道,並且朗姆還認為那個警察是仁王在警視廳的線人。但現在是這樣嗎?什麼叫做“調查那個組織被發現”……難道日內瓦也是臥底?!
對,蘇格蘭是臥底,就在旁邊,萊伊是臥底,剛才還打了直升飛機一槍,現在日內瓦也是臥底,看上去很合理吧?雖然臥底名單上沒有他的名字,但總會有一些埋得很隱秘的臥底,爬得比較高,放在臥底名單上太危險,以日內瓦的地位,一旦被發現是臥底,簡直是大地震。
但日內瓦怎麼可能是臥底啊?!日內瓦加入組織時才……才十七歲吧?
難道,連艱難逃脫伏特加追殺,被邀請加入組織,一步步在行動組爬上來的日內瓦,都是臥底嗎?!
庫拉索陷入了邏輯死循環之中。
她能看出來孩子們很信賴仁王,也能看出來日內瓦對扛著他的這個警察含有的深切的擔憂和在意,根本不是朗姆之前以為的“利用”,而存在著真情實感……如果是這樣,如果日內瓦真的是臥底,那麼她反而不能將仁王就是日內瓦這件事暴露出來了。
她想要逃脫組織,想要真正過上想過的生活,和孩子們一起輕鬆快樂地活著,那麼就要讓組織勢力大損,甚至被傾覆。
但她之前傳給朗姆的臥底名單,一定讓這些官方機構損失慘重。
需要彌補……剛才波本也出現了,但波本事後肯定還會被審核,而日內瓦之前想要讓波本成為他的下屬。讓日內瓦埋得更深,也能夠保護波本,保護基爾。
日內瓦和朗姆不和,而自己的背叛會讓朗姆勢力大損……
庫拉索想,既然如此,那她就不能說和日內瓦有關的一切了。不過她記得,日內瓦自己好像演了一個把戲,什麼對一個運動選手很感興趣玩愛情遊戲什麼的,不會就是他的這個表麵身份吧?我自己強取豪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