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會。”仁王笑了笑,“讓人想起值得懷念的過去呢。”
“仁王先生也會參加同學聚會嗎?”降穀零很自然地將“喝酒”與“同學聚會”劃了等號,並順理成章問道,“似乎那位很嚴肅的真田警官和仁王先生您是同學。”
“啊,我和真田確實是同學。”仁王看了看菜單,“但我們都很久沒參加過國中同學聚會了。”
“比較常組織聚會的那幾年,我一直在國外打球。”仁王說,“真田的話,看就知道了吧?他學生時代的人緣可不太好呢。”
這也是一種偷換概念。在這個世界裡,真田在國中不僅是網球部的部長(雖然是沒幾個人的網球部,前段時間還死了一個),還是班上的班長,同學聚會都會給他發邀請。真田不去,隻是因為最初那幾年,真田還陷在“外星人警惕”裡。
仁王不是什麼體貼到會注意真田心態的人,他和真田就不是會事事關心的那種關係。就比如他後來發現真田對這個世界的態度有些不對,但他也沒有出言安慰,而是在真田麵前加大自己的存在感,用整蠱和“欺騙”的方式讓真田血壓上漲借以“發泄”,再將真田的這些表現出來的“特質”加上各種各樣古怪的,不存在的理由,用來調侃真田。
“我還沒和他一起喝過酒呢。”仁王露出回想的表情,“不知道真田酒量怎麼樣,也不知道他喝醉是怎麼樣,一定很有意思。”
畢竟在以前的世界他們都是運動員。
當然有運動員成天喝酒泡吧各種出壞新聞,可他認識的選手都不是這樣的人。亞裔選手想要打出好成績並不容易,真田在職業網球選手裡也是苦行僧一樣的存在。這方麵仁王也是佩服真田的。
仁王的話,和他的話中透露出來的意思,讓想起了自己和警校朋友的降穀零露出柔軟的表情。
他很符合安室透人設地露出燦爛的笑:“關係很好呢,仁王先生和真田警官。”
“也就那樣。”仁王說著,點了點菜單上的圖,“我要這個,厚蛋豬排三明治,多加芝士不要生菜。再來一杯冰的加濃卡布奇諾。”
仁王的咖啡美學是絕不喝美式,和拿鐵多加一份奶。
但今天他已經在真田那裡喝過一份牛奶了,而且他昨晚沒睡,象征性需要多一點咖啡提神,就換成了卡布奇諾。
赤井秀一很快也到了,點了杯冰美式。他身上也帶著很輕微的酒味,和煙草味。當然還有晚上開火過的硝煙氣。這些氣味都很淡,普通人是聞不到的,隻是仁王嗅覺格外靈敏。
前一天,不,或者應該說幾個小時前,最終選擇了工藤宅的曾經的威士忌組,在工藤宅的書房進行了一次威士忌酒品鑒大會,各自喝了代表自己代號的酒以後在言語交鋒中交換了一些信息。
比如赤井秀一就告訴了降穀零和諸伏景光,仁王和日內瓦的關係(這在歐洲可以通過地下線人找到線索),降穀零也說了在列車事件後日內瓦準備拉攏他(他沒有說自己在藍天商務大樓被認出來了,日內瓦還以為他是在潛入公安內部進行調查,也不排除想要找退路的可能)。
諸伏景光給出的信息,則是真田的信息源疑似是日內瓦。他從前雖然有這個猜測,卻沒有想到真田和日內瓦最直接的聯係。但如果通過仁王雅治這個人牽線……那麼日內瓦和真田就連起來了。諸伏景光決定仔細回想當時自己被真田救了以後的事,思考其中的細節……他現在懷疑當時打暈他的就不是真田而是日內瓦,但同樣缺乏證據,因此沒有說出來。
每個人都隱藏了一些信息,卻也分享了不少獨家情報。
赤井秀一表示,工藤宅的真正主人,工藤優作過一段時間會回日本,他到時候會想辦法請教工藤優作,應該能從他們目前沒發現的盲區中得到新的信息。
降穀零就說,你對工藤優作還真是信任,是因為他以你為原型寫了電影劇本嗎?
《緋色的搜查官》前段時間作為電影上映了,還獲了獎。故事原型是赤井秀一,描寫的其實是赤井脫離組織,回到美國後的故事,其中還有貝爾摩德的存在——就是銀色殺人魔。當然,劇情經過了許多藝術處理,但一些案件原型也請教過真實辦案的赤井秀一本人。
理論上赤井秀一甚至有授權費,但這份授權費赤井秀一沒有收,所以後來他申請易容援助的時候,原本就很喜歡赤井秀一的工藤有希子親自回國來幫忙了(當然也有她擔心自己兒子的原因)。
而對降穀零的試探,赤井秀一很自然地以鐵壁防禦擋回去了。他說:“原來降穀君也看過那個電影,真是榮幸。”
分享情報之中夾雜著類似這樣,你來我往的試探和諷刺,最終三個人達成了共識。
和真田有更多聯係,並且又能夠通過當初的“救命之恩”入手的諸伏景光,從真田那邊詢問信息,而更熟悉仁王的赤井秀一,則開門見山詢問仁王。
降穀零負責暗地裡的部分,在組織裡從日內瓦那裡刺探情報。
降穀零是最危險的,但本身,他在回到組織後就必然要麵對朗姆和日內瓦。既然逃不掉“應付”,那麼在這種危險之中想辦法得到信息,才能利益最大化。
需要試探的有很多,比如仁王在國外到底是怎麼調查組織的,又比如真田是怎麼通過仁王,從日內瓦那裡拿到情報的,以及仁王和日內瓦之間的糾葛到底是深是淺,日內瓦對仁王到底是完全的假意,還是有那麼一點真心。
但最初可以從最簡單的地方入手。
比如,仁王本身擁有的,並且在他們麵前展示過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