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四穀奏太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被他稱為“很有能力”的秋吉直美, 則反問道:“如果你真的為我鳴不平,為什麼不在酒井經理逼迫我喝酒的時候出來說話呢?為什麼不阻止他在公司裡對我動手動腳呢?為什麼不在他拿走我的企劃案時提出異議呢?”
“所有的事情都是我自己解決的。是我自己想辦法推掉了他的勸酒,也是我反抗了他的行為,拒絕了他的職場騷擾, 還是我自己在想辦法重新拿回企劃的署名權, 想辦法獲得更多的工作機會,想辦法升職。”
“所有成績都是我自己做出來的, 但你現在說出那些事, 難道想要將我做的成績歸功於你嗎?如果是那樣, 你不是和酒井經理一模一樣嗎?”
她的表情還是很冷靜, 分明沒什麼表情, 但可以看出她的神態就是在說, “你讓我惡心”。
“你想過嗎?你自以為的真情表白會對我造成怎樣的影響?明明一切都是出於你自己的欲望,但聽到你的話的人會怎麼想呢?”秋吉直美冷淡地道,“彆把你自己和毛利偵探作對比了。況且, 妃律師的成績隻和她自己有關。女人在事業上有所發展就是異類, 就需要男人的犧牲,你不是同樣也是這麼認為的嗎?否則怎麼會說出那樣的話呢?”
“或許我之後確實會和妃律師見麵,但不是因為案件,而是因為, 我需要做好起訴的準備。”她看了一眼周圍的人, “你剛才說的話已經造成了我的名譽權受損, 如果有必要我會起訴你。”
四穀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顯然他想象的,是他在說出“真情告白”以後,秋吉直美會感動於他的真情,繼而喜歡上他,甚至願意等他從監獄裡出來。
甚至這麼想的不隻是他一個人, 周圍的同事顯然也有人是這麼想的。
倒是安田有些詫異地看了秋吉直美一眼。
他屬於殺人未遂,身上的證據也同樣被找到了,但他就沒有說什麼剖白的話,而是表示他之後會按照法律要求走訴訟流程。
警官們顯然也被秋吉直美的話震撼住了。他們用手銬帶走了還有些失魂落魄的四穀奏太。
仁王看出小蘭有些迷茫,便走到她們身邊。
園子正挽著小蘭的手:“真是好帥氣啊。”
“但是……她是不是不喜歡爸爸?”小蘭小聲道。
園子本來想說,那個大叔本來就不是好丈夫好爸爸,以秋吉小姐的思維討厭大叔不是很正常,但她看了一眼小蘭的表情,想到今天自己就是受托來讓小蘭開心起來的……所以那個自大狂為什麼不自己來啊!明明都知道小蘭心情不好了,還想著自己的案件!
“彆想那麼多啦,既然案子都解決了,一起去唱歌吧?”園子說,“叫上世良同學一起,做我們女子樂隊的排練。剛才世良同學真是太帥了!”
“可是園子……秋吉小姐那樣,真的可以嗎?”小蘭像是被陌生的思維所襲擊了。那是她完全沒有想過的概念。
和喜歡的人在一起,照顧家庭,成為好戀人,好妻子……甚至她在內心裡是真的埋怨過媽媽一直忙於工作始終不肯和爸爸和解。
園子已經被當做繼承人培養了幾年,倒是和小蘭想法不同。她雖然看上去很喜歡戀愛,但她很明白,在姐姐結婚嫁人以後,她必然會成為鈴木集團的繼承人。而她也為了願意成為繼承人去學習,去努力。
但這該怎麼和小蘭說呢?
園子一轉頭看到站在一旁的仁王,眼睛一亮:“仁王老師。”
“鈴木同學?”仁王側過頭。
“仁王老師怎麼想的呢?對秋吉小姐的想法……”園子手指比畫了一下,“會覺得被冒犯嗎?”
“不,她說的沒錯。”仁王說,“每個人都隻能代表自己,隻能為自己做選擇,將自己的選擇歸咎於其他人隻是不負責任的表現。不僅試圖推卸責任,還想將毛利偵探拉下水,確實是個卑劣的人。”
“與其說是真情告白,不如說是想要借此脫罪吧?好像變成一個深情的人就情有可原一樣。但是犯罪就是犯罪。”
安室透聽到了仁王的這番話。
他想,仁王總是這樣。在說出令人懷疑的言辭之後,總是會很快又表現出他正氣凜然的一麵。
這時候,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一樣,毛利小五郎突然抬頭:“等等,你小子剛才是在嘲諷我嗎?”
案件就這樣落下帷幕,離開的秋吉直美答應了去警局協助調查,並且真的開始聯係律師。她看上去並不在意同事的議論。
“我沒有任何錯誤,所以如果我因此受到責難,那錯的隻會是彆人,或者是這個社會,這個國家,這個世界。”她說,“日本不就是這樣的國家嗎?充滿著偏見,壓迫,歧視。”
朗姆微眯起眼,看著離開的秋吉直美。
仁王一眼就看出他起了心思,大概是想要發展秋吉直美進入組織,但很快就放棄了。意誌堅定的人不容易被改變,容易被組織控製的,是那些有執著的地方但本身情緒不太穩定或者意誌不夠堅定的人,會被誘惑,也會被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