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穀零壓抑著內心的怒火,保持冷靜道:“他隻是讓我到一個地點,還指定了我開的車。我是看了蘇格蘭給我發的暗號信息。那個暗號信息,蘇格蘭說是有人發給真田的。”
而會給真田發暗號的,隻有白天被真田求助了的仁王。
在出發前,降穀零已經和諸伏景光簡單分析過了,他們明白,目前一直沒有露麵的仁王,或許正處在危險當中。
但仁王說到底沒有真正進入組織,所以他在組織成員那裡又是什麼形象呢?日內瓦到底怎麼看他的呢?這不是可以直接問的事,或許會激化危險度。
在給赤井秀一打電話之前,他已經找到機會和基爾有了簡短的交流。
理論上他是完全不知道任務細節的,因此找之前同樣遭受了“無妄之災”的基爾打聽情報順理成章。基爾便也告訴他,是FBI利用暗號設局,卻被朗姆發現了。
那個暗號看到的人很少。朗姆是通過他在組織裡的權限讀取的內部存檔(信息組軟件攔截了FBI的郵件撤回,那封帶著暗號的郵件就自動上傳了組織的服務器)。
琴酒和貝爾摩德是真正的任務執行人,日內瓦理論上不應該看到帶著暗號的郵件,但他提早幾個小時,似乎得知了什麼秘密消息,找到了琴酒和貝爾摩德,三個人消失了一段時間,再出現時似乎達成了共識,日內瓦便加入了這次的行動小組。
降穀零當下就有了一個猜測:或許不是仁王從日內瓦那裡拿到了線索,而是日內瓦先從仁王那裡拿到了和暗號有關的信息。
真田白天拍攝了暗號有關的郵件畫麵,請求了仁王的“遠程解謎援助”。在沒有前情提要的情況下,仁王或許隻是把那個圖案當做單純的謎題。那麼,如果日內瓦當下,或者之後和仁王有接觸,就很有可能看到了那個暗號和謎題。
以日內瓦的信息源,他大概早就收到了琴酒和貝爾摩德行動的消息,並且明白一些內情,如果再讓他看到暗號,旁敲側擊得到案件現場的信息,他就會明白那個暗號和FBI與組織的交鋒有關。
那麼,他拿著已經破解的暗號,去和琴酒,和貝爾摩德交流,去加入行動小組……邏輯很通順不是嗎?
仁王或許發現了日內瓦的變化,意識到自己破解的暗號反而給了日內瓦介入任務的機會。他可能猜到了這個任務與對官方人員的殺戮有關(畢竟他本身和FBI也有聯係),很可能產生愧疚。那麼在之後,日內瓦看到被FBI當做誘餌的郵件後,仁王想辦法拿到線索,並將情報發給真田,這就是很清晰的一條故事線了。
要完成這樣的故事線,對故事主線中存在的兩個人要求都很高。
日內瓦當然不是省油的燈,但仁王也得足夠敏銳,並且,和日內瓦足夠親近。
降穀零在有了這樣的猜想後,對仁王的忌憚反而上升了。他從前隻聽赤井秀一玩笑一樣說或許日內瓦對仁王也有真心,但一直覺得這是這個美國籍英國佬有些過分的玩笑。但假如是真的呢?如果仁王真的和日內瓦交往過深呢?那麼仁王這個“線人”還值得信任嗎?
現在不是探究這個的時候。
如果仁王真的和日內瓦足夠親密,那麼至少現在,仁王是安全的。
降穀零隻是不希望真田因此受到傷害。他時常因為真田的行事作風感到煩悶,也一直覺得真田和他合不來,但他完全認可真田是個正直的警察,是建設美好日本需要的人。這樣的人,如果付出真心又受到傷害,會很痛苦吧?會改變嗎?那不是降穀零想要看到的。
“你應該沒有探究這個的時間吧,FBI。”他說。
於是赤井秀一也從降穀零的態度裡得到了足夠的信息:“原來如此,你是這麼想的嗎?那麼就說現在應該談的事吧。基爾剛才和我說,必要的情況下她會對卡邁爾動手。”
“我當然也一樣。”降穀零冷哼一聲。
“我在波風公園對著海猿島的看台上。”赤井秀一說,“側前方有木質浮橋。”
“……喂,你不會認為,島上的這個FBI,能做到那種事吧?”降穀零微微睜大眼睛,“你知道他剛才做了什麼蠢事嗎?”
“或許可以借著這個機會試探一下日內瓦。”赤井秀一說,“我會先指導卡邁爾逃生。但如果他沒辦法一直拖延時間,躲在島上,而是被逼出安全位置,需要逃跑的話……就拜托你了,降穀君。”
“就算是聽到你說這種話,我也會自己看著辦的。”降穀零有些生硬地回道。
一直聽著赤井秀一打電話的柯南,有些不解地抬起頭:“赤井先生,你們在打什麼啞謎?這件事和真田警官……不,難道是和仁王哥哥有關?”
聰明的柯南迅速從真田推理到了仁王,但沒想通其中關竅。
赤井秀一則不打算把自己的推測說出來。他猜他和降穀零在這件事上站了不同的立場。因為他是親自用過類似的“手段”,也嘗過苦果。
“隻是和降穀君商量了一下如何幫助卡邁爾。”赤井秀一避重就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