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
降穀零瞳孔微縮。
仁王的攻擊是有迷惑性的。他當然不可能光明正大對著腳下的船攻擊, 所以他的目標其實是麵前的真田,和試圖突破封鎖的衝上來的警員們。看上去就像是降穀零沒有攔住人以後,日內瓦決定認真起來做點什麼。
降穀零第一反應當然是大開殺戒, 然後他才微微皺眉:等等,剛才日內瓦那麼大的陣仗……也確實將人擋住了, 但他殺死了什麼人嗎?
還沒等他得出答案,日內瓦就揮出了刀。
那是在夜色下也無比耀眼的刀光,甚至掩蓋住了今日還算明亮的月光, 和附近直升飛機落下來的子彈擦過船身帶來的火花。
原本就始終維持著常中狀態的仁王, 直接利用精神力與周圍的海達成了共鳴。
這是最適合他發揮的環境,腳下踩著船,船下就是海。湧動的海浪會不斷應和他。原本就源於海的意向的呼吸法, 和刀術融為一體。祛除了殺氣, 像是銀光一樣,絢爛美麗, 卻危險。
在危險麵前,不管感官是遲鈍還是敏銳, 都會有本能的反應, 這是人類生活在這個星球上必須具備的生命的本能。
而在仁王揮刀時, 不管是隻目睹了揮刀的降穀零,還是正好麵對著刀鋒因此收到了氣勢上的衝擊的警員們, 都不由自主地後退了。隻有真田沒有動。雖然在正前方,但完全被仁王避開,並沒有當做攻擊目標的真田, 能夠一步不退。
這反而顯出了真田的“勇力”來。
天上的交鋒也同時在配合著仁王,或者說是仁王算好了時機。
同樣發現了朗姆帶著的直升飛機的,屬於自衛隊的飛機, 想要把握住最後的機會,在這一刻加大了火力的傾瀉程度。第一批來的組織的兩架飛機已經撐不下去,一架直接墜落了,一架搖晃著試圖去遠處降落,朗姆帶著幾架飛機正好飛過來。
但飛機還沒來得及接手防線,一時之間傾瀉的火力讓原本還舉著槍的基安蒂和科恩不得不貼靠著船艙躲避。
仁王的刀不斷落在船身上。
他的攻擊看似都被真田接下了,但實際上每一刀的目標都是真田腳下的船體。
真田被他引導著不斷移動位置,他們的戰鬥似乎你來我往不分勝負。
但實際上是真田想要接過主動權都做不到,他都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仁王手裡拿著他帶來的刀,他隻能用剩下的刀鞘勉強抵擋,但刀和刀鞘也沒有相互觸擊的時候。
於是轟地一聲。
其實隻是十幾秒,甚至不到半分鐘的時間,腳下的船就晃得越來越厲害了。
這點時間不夠周圍的人弄清楚情況,就連降穀零都沒看懂仁王和真田兩個人的“對決”。他隻在發現腳下不穩時扶住了身邊的船體,預感到了不妙。
而仁王這時候,配合著天空的子彈,落下了最後一刀。
他跳起來揮刀時像是在空中舞蹈,整個人仿佛飛起來了一樣。
日本的劍術,大概是傳承了所謂的什麼武士精神,總是會取一些浮誇的名字,將招式一一拆分開來。但所有刀術融會貫通以後,是沒有什麼招式之分的。仁王最初研究溟之呼吸時,承襲了水之呼吸的一部分技巧。但後來他學會了日之呼吸,又經曆了很長時間的持續修行。等到他的網球登上巔峰以後,連帶著劍術,也沒有招式的區分了。
甚至連比喻的修辭都用不出來,一部分人看著仁王揮刀的場麵,甚至死去了思考的餘裕。
“真田……!”
直麵了這樣刀光的真田,會怎麼樣呢?
分明刀落在船上是沒有聲音的,但天空落下的子彈配合著,整艘船劇烈震動後發出了轟鳴聲。
船裂開了。原本就隻是快艇,並且不是全鋼製的材料……就算是組織也做不出來那種程度的改裝。本身隻是普通的快艇,加裝了一些武器,並且進行一定程度的加固而已,此時在子彈的不斷攻擊,和仁王利用呼吸法和刀術對弱點位置的攻擊下,船裂開了。
裂痕從兩個人站立的位置蔓延開來,最中心的地方裂開一個大洞。
真田正好被從那個位置踢了出去,踉蹌了兩步回到了警察的陣營中。仁王並沒有用刀砍他,隻是迫使他離開了原來的位置。而後快艇直接歪曲了,是船體裂開之後,剩餘的部分在海浪的推動下不斷晃動。
而仁王則兩步跳到了降穀零旁邊。
“看來和琴設想的一樣,我們得跳船了。”他說。
降穀零:“……這種情況下跳船?”
這船就這樣裂了,然後他們跳船嗎?那不是更難在圍攻下活下來了嗎?他倒是可以和對象的警察打暗號想辦法生存,但剩餘的組織成員……
但仔細想想吧,這難道不是好機會嗎?
落下水的組織成員,和這種情況下不可能完全放棄必須得拉近距離嘗試救人的朗姆。
降穀零維持了一貫的謹慎:“這可不是什麼好時機。”
這時終於發現組織的人和自己長官分開了的,並沒有嘗試登船而是在自己的船上進行警戒的警員們,對著仁王和降穀零開了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