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搖頭,他稍微恢複了一點神誌,就見到了他的未婚夫郎,或者該說是前未婚夫郎。
在他上京趕考被人打斷腿後毅然退親的人,聽說準備和知府之子定親的人,也是…他一直放在心上念念不忘的人。
“景書。”戚世欽喃喃叫道。
這是夢嗎?身體的狀況提醒了他,戚世欽大致能預料到了什麼。
他們的婚約早就解除,和他有聯係的是一個不受寵的庶女。不過看來,連一介庶女也是看他不上的,戚世欽心裡不由得有些苦澀。
三年的夜夜思戀,讓他翻身而上,中途醒來的魏景書的一切推拒和哭喊,最後都變成愉悅的呻、吟。
門外一批人聽著屋內的聲音,未經人事的小姑娘羞紅了臉,而已成婚的夫人臉上看不出什麼想法。
內宅裡的一些手段大家都心知肚明,不需要多說什麼。
“這、這是怎麼回事?”縣令夫人張氏白了一張臉,裡麵的聲音雖然有些變調,但她還是認出了這是自己孩子的聲音。
可是景書怎麼會在這裡?還是和人苟、合。張氏當初是秀才家的女兒,在縣令讀書時嫁給他,她性子單純懦弱,一見這事就慌了神,不知該如何是好。
“水碧,快、去請老爺過來。”
“是,二夫人。”
二夫人柳芊芊是魏縣令考取功名後納的貴妾,姿容甚美,性子也討喜,家中後院是交給她管束的,對外的交際也是她。府上尊稱她為二夫人。
等大家都注意到張氏的臉色後,柳芊芊這才招呼著眾位夫人離去,等魏縣令到的時候,戚世欽在裡麵差不多已經完事了。
踹門聲和魏縣令的憤怒聲讓魏景書徹底清醒過來,他扯過戚世欽及時蓋在他身上的被子。
戚世欽隻好光溜溜的坐在床上,魏縣令也覺不妥,背過身隻好說道:“你們兩個趕緊把衣服穿上。”
等兩人收拾好,魏縣令怒氣衝衝的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戚世欽,我都已經把女兒許配給你了,你為何要做出這等喪儘天良的事情?”
“這、”戚世欽看著旁邊早已哭腫了雙眼的魏景書道:“大人,我對景書早已心存愛慕,多年來不敢忘卻,還請大人成全。”
沒等魏縣令說話,魏景書已經撲上去一拳一拳的打在他身上,他力氣不大,氣急之下隨手拿起東西砸向戚世欽,腳也狠狠的踢向戚世欽的瘸腿:“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我都已經和人訂婚了,人家是知府的兒子,你有什麼?你為什麼非要毀了我的生活!”
等力氣耗儘了,他才坐在床邊哭的愈加傷心:“我告訴你,我就算是死也絕對不會嫁給你的!”
這一刻他是恨的,以前的戚世欽才華橫溢、長相俊美,又拜得名師,他一深處宅院的哥兒自然也不是不心動的,對方是他的未婚夫,他喜歡的理所當然。
戚世欽落難之後,他初時很擔心想要去看他,但是他爹把他關在屋裡,不允許他離開房門半步。
後來沒多久,他們退親的消息就傳過來了。
魏景書其實挺現實的,他知道自己一切的優越生活都是他爹提供的,他自己壓根就沒有生存能力,這個世界也不會給一個離開家的哥兒保護。所以,他不敢真正違背他爹的命令跑出去。
但是他又有著一個十幾歲深閨哥兒的美好幻想,期待戚世欽能夠像是無所不能的天神一樣,把他帶走,從此兩個人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
可是沒有人來。世界上隻是多了一個酒鬼罷了,一個自卑懦弱還常常混跡青樓楚館的酒鬼,魏景書覺得他自己的那些美好情懷都沒了。
魏景書漸漸就開始忘了戚世欽,沒有誰也非得誰的,三年時間足以將他曾經的那些好感消磨乾淨。更何況,江元此人長身玉立,行事規矩,僅有的幾次會麵中,魏景書覺得未來能和這樣的人相敬如賓的度過,也不算是一件壞事。
他也開始以自己能嫁給一個知府的兒子為榮,經常在圈子裡炫耀,就像是從前他炫耀自己有一個俊美如儔的未婚夫一樣。這的確是值得炫耀的,江家和朝中如日中天的丞相有關係,看著眾人明明心懷妒忌,卻不敢當麵說出來他就高興。
至於他是否真的和江元感情深厚,魏景書翻了一個白眼,見都沒見過幾次,長的不如他前任,氣質不如他前任,能有什麼感情。他覺得還是愛自己保險一些,當然權勢富貴什麼的他也很愛啊。
但是,就在今天,一切都毀了。
看到兒子哭的這麼傷心,一想起自己和知府家的姻親關係就這麼沒了,魏縣令心裡也是不舒服:“來人啊,將這賊子亂棍打出府去。”
魏景書是知道戚父曾救過他爹的,可是他的清白,他的一切就這麼沒了,他自來就脾氣大,這會又在氣頭上,怎麼甘心就這麼放過戚世欽,他不假思索的抽噎道:“爹,我是絕不會嫁給他的,把下人狠狠打他五十棍。”
魏縣令有些猶豫,他到底還記得這是自己恩人的兒子,但看著自己孩子狼狽的樣子,他還是輕輕點了頭。反正下麵的人知道人家的身份,他一介縣令可沒權利讓一個舉人就這麼輕易死了,下人們應該知道分寸。
頂多受點罪而已,養上兩個月就好了。
沒人注意,在戚世欽被拉出去的途中,二夫人給一人使了一個眼色。